“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并非察觉不到。”
“傅胥黎的冷淡、贺兆,也就是我父亲的漠不关?心,让我猜测,我的存在本身就不被期待。”
“贺家旁系较多,而我算是‘嫡出’,或许是报应,自我过后,她再难生育,所以?,纵使?她对?我这个商业联姻的附带品有多么不在意,却因为身份,不得不加以?照顾。”
“只是,再怎么装得像,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给了我一个优越的贺家长子身份,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附属。”
周绵喃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感到发疼,闷闷地喊他:“阿洵…”
贺俞洵的眉眼中尽是淡漠:“八年前,因为发生内斗,我被连夜送出京市,傅胥黎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让我出京远离纷争,实?则是妄图避开没有利用价值的我,迅速转移财产。”
“可惜她失败了,我对?她而言又重新?有了利用价值。”
所以?在贺家老爷子病重之际,她要想尽办法拉拢威胁他。
他从?小生长在没有爱和感情的世?界,周围的人,举手投足尽是算计或利益。
如果不是遇见?了周绵喃,或许他这一生都?会沉沦权势,成为跟他母亲一样冰冷的人。
但没有如果。
她的出现,让他黑白的世?界里?有了明亮的色彩。
“阿喃,你介意我的过去么。”他沉声?,缓缓说着,“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厉害。”
周绵喃咬着嘴唇,心脏绞痛不已?,她开口时,已?经有些?颤音了:“我。。。很介意。”
贺俞洵的神?色僵了僵。
但下一秒,周绵喃就重新?拥紧了他,语调中带着微微的哽咽:“我的阿洵明明这么好,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为什么明明有亲生父母,却过着跟她一样的人生呢。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她难过得不像话,却又听见?贺俞洵:“你要是想离开我,现在还来得及。”
他语气平平,好像早就已?经接受了她会离开的这事实?。
可是他们才刚刚和好。
就算他们的前路坎坷艰辛又怎样,周绵喃再也不想放开他的手。
曾经的一走了之,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周绵喃的嗓音里?已?经溢出不明显的哭腔:“阿洵,你不能这样推开我…”
“我说过,我早就是属于阿洵的,就算是耍赖纠缠,我也要待在阿洵的身边一辈子。”
“哪怕…哪怕化成魂魄,我也要追随你。”
贺俞洵回拥住她,喟叹着:“傻。”
他在说她说的最后一句,像语无伦次的胡话,可他的神?色分明因此而和缓许多。
他要的只是她的一个答案。
贺俞洵很轻地在她耳边开口,嗓音微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阿喃。”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