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心不是毒药,身为太监的陆寒尘本该顺应身体,怎能对人动情与动心;因而在世人眼中炼心对他最为无用与无害,陆寒尘又怎好以此为借口对白清涟发难。
这便是白清涟敢肆无忌惮下炼心的原因。
因为陆寒尘根本就无法对李昭辰和别人启齿。
书中说陆寒尘在李昭辰登基之后从容赴死,是他愿用除奸佞阉党之祸成全李昭辰的帝王贤名,是陆寒尘对李昭辰最深切的爱意。
谢令月嗤之以鼻,他信陆寒尘对李昭辰的恋慕会有此举,但谢令月更相信陆寒尘亦承受不住炼心之痛。
目之所及皆是心爱之人身影,陆寒尘怎会不心痛如绞;每每心绞之时又清醒记的药是心上人所下,心上人还护着情敌他不能清算。
最为摧心肝也不过如此。
指尖轻抚这人面颊,谢令月忍不住怜惜,真正是一腔深情错付;便是见色起意,他也想要试一试,无人疼惜陆寒尘,不如换他来疼。
谢令月自己是异世之魂,对这里还没有归属感;陆寒尘呢,算得上孤身一人,且深陷泥潭。
这人间多寂寥,不如两个人携手走一遭。
轻叹一声就要为他解开喜袍,昏沉的人睁开双眼,凤眸内已是充血的红,却还拒人千里之外。
“不必做这些,叫一桶冰水放在东暖阁就好,你先安置就是。”
谢令月挑眉,不再遮掩嗓音,低沉醇厚:“陆寒尘,你可知你中的是炼心,便这般不珍惜你自己?”
躺着的人目光如电,瞬间起身,蓄势待发:“你究竟是何人!”
站起的谢令月动了动身形,几声骨骼响动之后,陆寒尘眼睁睁看着眼前人身形又高了近一尺,长身玉立;墨发披散在身后,原本雌雄莫辨的面容平添英挺与清冷。
高大身影褪去大红中衣,只着亵裤;一身冰肌玉骨耀眼,宽肩舒展,劲瘦腰身欣长,一层韧薄肌肉覆满,长腿蓄满张力。
跟着床上人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胸膛,谢令月难得在心里叹息;谢家为了他的男扮女装不露陷儿,可是下足了功夫,原身常用牛乳洗面与浴身;本就肤白如玉,再有这些,可不就是冰肌玉骨。
幸而,原身日常是用谢家专为他寻来的缩骨功控制身高,女装时看起来只有近一米七的样子,舒展骨骼后身高有一米八六的样子;且原身现在才十八岁,应该还能长高一点。
样貌明媚张扬,一双多情桃花眸和丰润的唇中和了剑眉与高挺鼻骨,让他看上去雌雄难辨,所以才会无人发现他的真正性别;恢复骨骼后,有谢令月前世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加成,还是很有男儿气概的。
谢令月最满意的就是原身自小练武,一身韧薄的肌肉,尤其是腹肌,满足了他身为男子的虚荣心。
警惕看着这人长腿迈过,俯身近前,温热气息洒在耳根:“陆寒尘,此刻起你需记牢,我是你的夫,是与你拜过天地的谢令月,字清尘。”
谢令月没说假话,清尘这个字是他前世所有,根据他的名字取“月下无浊尘”之意,穿来大雍后这个字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单手制住他软绵绵劈过来的手刃,谢令月再俯身,噙住他的唇瓣辗转亲吻。
侵染情·欲的声音醇厚,也更为低哑:“陆寒尘,你我如今是明媒正娶的夫夫,你不珍惜己身我疼惜,自然是···为夫的为你解去药性。”
被谢令月吻住时,凤眸睁大,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怒;短暂的晕眩之后便是一时清明,陆寒尘使力挣扎,他心悦之人是李昭辰,他不能失去肖想心上人的资格。
怎奈中药后浑身无力,他这点力气岂是身上之人的对手,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咬他的唇舌。
谢令月吃痛抬头,随手擦拭嘴角血迹,多情桃花眸锁住眼前人,似笑非笑。
“怎的,想要为你心上人守身如玉?”嗤笑一声接着道:“陆寒尘,你可是连陛下都时时防备着,谁能让你不知不觉中招,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如此可还值得?”
陆寒尘试图凝起威势,眸光布满杀意:“好一个魏国公谢楝,竟敢将嫡长子充作嫡女,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