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玹没再追问,继续看着远方,昌玘也静静地下了楼。伶玉他们到孟府外头已是黑了半边天了,孟大老爷和韩氏都出来迎接,只是韩氏眼里依旧只有她的儿子儿媳。“儿子接回来啦!”韩氏先看了眼儿子,随即视线便聚焦在马车上,待箬溪一下车便迎上去,“箬溪!怎么样啊,在定州,都挺好的吧?来,快进屋,外头热。”伶玉本是扶着箬溪下来的,被韩氏一挤便被排除在外,箬溪关切地回头看了看她。孟大老爷这边迎着余氏进了府,“这一路上颠簸,有劳弟妹照顾了。”“什么有劳不有劳的,都是自家孩子,应该的。”余氏说着随众人回了屋子。只是这刚回府,大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宋尚书就带着宋夫人一道登门拜访了。宋尚书拜访得知余氏他们今日回府,宋尚书便一刻也不愿多等立马就过来了,说是来恭贺新妇怀孕并拜谢孟二府设学招待犬子,实则就是来拜会孟家二房的。而他们夫妇俩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这次定州战乱时,宋如枫不顾他们反对只身前往定州,不但在路上跑死了两匹马,而且还在赶到定州前累倒下了。宋尚书如今可就这一个儿子,看他如此疯魔了一般,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来让伶玉死心。孟大老爷见来者不善,让余氏和伶玉先去安顿了。宴厅上宋尚书果然明言暗语地说着自家儿子的高贵,孟府也算门当户对的,孟家嫡女也是才华横溢,至于旁的不知底细的人不敢招惹,孟家大房听着也是明白了话中意思。宋尚书离开后,韩氏忍了一肚子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什么叫‘孟府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的’,他宋启以为他是谁呀,就算做了两年宰相,如今不也就是个吏部尚书嘛,尾巴都翘到天上了,我们孟家还不稀罕嘞!人前倒是说的好听,还说与我们是至交,现在看看呢!我们琰玉定要嫁的比他们好才是!”孟大老爷连忙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嗓音,“你小点声,人家不定还没走远呢,何况你又不是不明白这话是说与谁听的。你不稀罕,你还指望能嫁给郡王太子啊!”“哟,谁说不可以喽?”韩氏挑着眉说道。孟大老爷一脸嫌弃,“你得了吧,箬溪这头三月尤为重要,你这个做婆母的多上点心,别想这些没用的了。”韩氏眨了眨眼收回了傲气,“这头三个月确实是大事,我去看看他们安顿好了没有。”说完便担心地去找儿子儿媳了。方才,宋夫人已来到余氏房中,余氏正忙着安顿见有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宋夫人?”宋夫人点头行礼,余氏笑笑开口道:“宋夫人怎么会光临我们寒舍,记得还是在定州的时候我们二人才像这样在闺房说话呢。”“是啊,这不,为了孩子的事情。”宋夫人假惺惺地笑着。余氏一听,一下子便明白了,这瞧着他们夫妇俩不是来恭贺大房的,而是来磕碜他们二房的,一下子挺直了身板,等宋夫人说话。“二夫人是伯爵府嫡女,如今孟二老爷已经去了许多年了,怎么没想着改嫁呀?”“我年纪大了,也有女儿,不想太过折腾。”余氏语气冷冷的,也不愿多说一句话。“可是这女儿终究不是亲生的,也不知是不是真贴心。”没想到这宋夫人说话如此直白,竟也不顾忌便把话脱口而出,真是不给余氏一点面子。余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一听便急了,“我自己养大的女儿,贴不贴心我自己个儿知道,也不需外人在这儿同我讲!”宋夫人脸色一僵,余氏接着道:“我知道您此番前来的目的,儿女那辈的事情我不想管,他们有他们的自由,若是真两情相悦我便不会阻止,但若是碰上不讲理的婆家我是断不会让她嫁过去吃苦的!”“哎呦,二夫人这话听着怪磕碜人的,你们家孟二老爷区区得了一个从四品闲爵,如今去了也是无人继承,这养女的婚事可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宋夫人说着语调渐扬。余氏一听气的不知说什么,正难受时孟老太太从外面进来了。方才孟老太太听说宋家夫妇来拜访,却撇了她老太太,便想着来看看,刚一进门便听见这样的话,一瞬间气上心头,“那宋尚书一个从二品官就是这么做人的吗?到了府上连我老太太都不知道请安了?”宋夫人一听赶紧起身,见到孟老太太连忙低头行礼道:“孟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失了礼节,该先去同您请安的,也不知我家官人去哪儿了?”说着佯装往外头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