杼悲冷冷一笑:“死?”“阿泉,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多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异人。”“生死符你听过吧?”阿泉眼中浮起雾气,点了点头,杼悲继续说道,“生死符是人族研究出来,奴役我们异人一族的东西,它不仅是枷锁,也是惩罚。”“每当发作,在连绵不绝的痛楚中,死亡是唯一的解脱。你当秋霜剑宗没有这种东西?”阿泉的身躯,颤了颤,杼悲语气冷漠:“你最好祈求,秋霜剑宗的人,能就此死绝,否则——”她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老鲛人转过头,教训其他族人:“你们万不可像阿泉一样胡闹,为自身,招来祸端。”“这个世道,异人的命,比草芥还贱,死得痛快点,也好过求死无门。”一群后辈,还十分年轻,唯唯诺诺的点头,哪怕明知是送死,也不能反抗,老鲛人心中一酸,眼眶如泉。他忍不住泪目,喃喃问道:“朝汐圣女啊,你究竟在哪里?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您当真死在无名海域了吗?”“我们鲛人一族的子民,都在盼着您出现,重振王庭啊!”杼悲仰头看着星空,良久后,收回视线,淡声道:“朝汐圣女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早就应该选新的圣女出来,带领我们鲛人一族了。”老鲛人摇摇头,秘音向几个族人说道:“朝汐圣女失踪,鱼藏剑下落不明,如何能选出新圣女?”“历代以来,唯有鱼藏剑的主人,才是我鲛人一族的圣女啊!”杼悲以前从不知道这事,她眼神闪了闪,秘音问道:“如果朝汐圣女已死,鱼藏剑被人族拿走,我们鲛人一族,难道就永远没有新圣女出现了吗?”老鲛人抹了抹眼泪,道:“我族朝汐圣女只是失踪了,她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日后这种对圣女不敬的话,不可再说了。”杼悲这些年轻鲛人,并未受到过朝汐圣女的庇佑,内心深处,不是很能理解老鲛人对于朝汐圣女这种至高的崇敬。对于那位传说中的朝汐圣女,他们有敬仰,却是很缥缈的一种敬仰。老鲛人心中叹了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如果鱼藏剑真的不幸落入人族或者妖族手上,我族中,谁能取回鱼藏剑,谁就是下一任圣女。”在鲛人王庭还未覆灭的时候,权力交接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会举行盛大的圣女选举仪式,参加选拔的鲛人少女们,要通过重重考验,最后由上一任圣女,亲自将鱼藏剑,交到新圣女手中。杼悲心思微动,还想问一问关于鱼藏剑的事情,却发现老鲛人,睁着一双眼睛,眼里充满了惊愕和恐惧。啪嗒。鲜血低落在地上,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一股寒意,直冲杼悲的脊背,她朝老鲛人的胸膛看去,那里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只苍青色手在里面搅动。“啊!妖族!”一名鲛人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起来。竹笼叽叽嘎嘎响动,七倒八歪,蜷缩在里面的鲛人们,浑身颤抖,面无血色。那只妖掏出老鲛人的鲛珠,放入嘴里,咔嚓咔嚓咀嚼了起来,自身修为,往上拔升了一个度。“秋霜剑宗好歹是名门正派,你们竟然勾结妖族?”扬若满眼不可置信。他递出几道剑光,施加了禁制的竹笼顿时四分五裂,鲛人们逃了出来。罗独钧脸色阴沉可怖,另一名三重境修士张口怒骂:“臭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谁勾结妖族了?我秋霜剑宗,还不屑于与妖族为伍!你再往我们秋霜剑宗泼脏水,小心你的舌头!”扬若被骂了一通,反而松了口气,秋霜剑宗没有和妖族勾结就好,否则牵扯广大,郁灵州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剑光四射,轰轰轰砸落大地,阻止那妖的步伐。阿泉颤抖着施法的手,掐了半个法诀,盯着妖的动作,咽了咽口水。妖站起来,有一丈高,皮肤苍青,如堆满了苔藓,五指似鹰爪,呈现出钩形,上面还沾着冰蓝色的血液。一道剑光,贴着他的鼻梁飞过,妖抬起脑袋,眼中幽光烁烁,踏步而起,冲向扬若。铮!铁剑斜刺,剑刃接连晃了好几下,宁扶桑拦住这只妖,剑上已经出现几道缺口,布满了裂纹。她兀地松手,捏住几片碎刃,施加灵力后,往下方甩去,雪白剑片,划出月轮般的弧度,割掉两个一重境的脑袋。李周水和毛冬,反应迅速地侧剑一挡,碎刃击中古树,轰然倒地。看向死去的两个同门,两人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凝重。嗡。剑鸣轻颤,宁扶桑掐了个剑诀,地面上的飞剑,落入手中,她凌空一点,飞身而起,杀向妖物。扬若在罗独钧和这三重境修士的夹击下,腾出左手,射出几道灵力光刃,劈到妖的身上。光刃砍在妖的鼻梁、手臂、腰腹、大腿,只见血痕,却没有血汩汩冒出。好强横的肉身!扬若瞳孔一缩,意识到这只妖的实力,远在宁扶桑之上,他想张口叫宁扶桑走,这时,两把飞剑,一前一后刺来,遏住扬若的举动。他心急如焚,看见天边,又有几道剑光掠来。董芳菲、杨霓一行人,见扬若和宁扶桑迟迟未归,所以寻来,只是她们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吴归解释道:“我们在神仙祠遇到妖了。”虽然只是几个低等妖族,却也废了点功夫,吴归将他们与妖打斗的过程一语带过。这个时候,也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几人持剑,加入战斗。花浅、花月两姐妹分别拦住李周水和毛冬,董芳菲、杨霓、吴归、解枫四人,去对付那只妖。合力进攻下,妖游刃有余,他嗓音沙哑,口吐人言:“死。”轰!阴风倾轧而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大手印,拍在几人的心口,震得人五脏六腑强烈翻涌,胸中血气紊乱。:()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