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闭嘴!”眼看还没有和感化军开战,自己这边先起了内讧,身为全军主帅的张蟾忙瞪了两人一眼,厉声呵斥。“不管对面有什么阴谋,这场仗肯定是要打的,这次咱们平卢、天平两军,合兵六万,连节帅大人都出动了,总不可能只是来走个过场吧?”节帅一名,乃是藩镇武将对自家节度使的敬称。张蟾接着道:“朱瑾兄弟,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待会儿我让卢弘带兵在前,你率兵在后方接应便是。”朱瑾闻言,想起自己出发之前,堂兄朱瑄叮嘱过自己,尽量保存实力,不要和平卢军起冲突,只好拱手道:“既是张大哥发话,在下自然从命。”计划敲定,平卢、天平联军,于是在卢弘、朱瑾二人的指挥下,开始主动向谢彦章统率的齐家军发起进攻。…“将军,敌军先头部队正在杀来,对方的弓弩手不断朝我军放箭,要不要立刻撤退?”“先等等……”齐家军这边,听了斥候的禀报,谢彦章考虑了片刻,沉声道:“先让弟兄们射箭还击,等对面贴近了再后撤。”若是刚开始自己这帮人就一触即溃,难免会引起敌方警觉,还是稍微抵抗一下更好。接到谢彦章的命令,八千多名感化军士兵,立刻与对面的平卢军和天平军展开对射,没过多久便开始佯装不敌,陆续后撤。“哈哈哈,感化军就这点本事?”平卢军先锋副使卢弘见状,以为齐家军不过如此,立刻不管不顾地纵兵追击。天平军朱瑾见状,不得已,只能带兵跟在对方身后。片刻之后,作为总指挥的张蟾,亦亲率主力跟上二人的步伐。“不成,公子给我的任务,是要把对面的主力引出营寨,就这么点兵马,就是进了埋伏圈也没用。”谢彦章一面领兵且战且退,一面转过身观察敌军规模,发现背后追击自己的敌人,只有一万左右,远没有达到齐慎的要求,不由得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心中快速盘算了一阵,谢彦章很快做出决断,当即勒马停下,转头对身后士兵道:“弟兄们,折回去,杀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打疼!”“得令!”“弟兄们,杀啊!!”一直向后逃窜,被敌军仿佛撵狗一般追杀的齐家军士兵,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这时接到主帅命令,得知可以还击了,哪里还做犹豫,立刻转回身来,争先恐后地向着背后的追兵杀去。那平卢、天平两军的士兵,一个个正追得上头,军队的阵型与建制早已混乱,完全没料到前方的感化军会来这一出。猝不及防之下,很快便像割麦子般,一下子被杀倒大片。“岂有此理!”领头的平卢军大将卢弘见状,又惊又怒,一面挥起手中大刀,左右劈砍,一面组织周边士兵,结阵迎敌。“我早就说过,感化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对付!该死的畜生,不听人劝!”卢弘身畔不远处,天平军的朱瑾,此时亦陷入了苦战。对方因为先前的事,心中对卢弘怨恨不已,口中大骂道。“姓朱的,你骂谁?”卢弘听到朱瑾辱骂自己,心中越发恼怒,要不是此刻正在和感化军交战,他只怕立刻就要拍马上前,与对方不死不休。朱瑾冷笑道:“谁应声我就骂谁!”“好小子,你等着,这一仗打完了,我不亲手砍了你的头!”“来来来,谁怕谁?”平卢军、天平军的士兵们本就战得吃力,发现大敌当前,自己这边两名主将居然还有心思争吵,受此影响,士气越发萎靡不振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这帮人便被齐家军杀得落花流水、东倒西歪,隐隐有崩溃的趋势。此情此景,就连对面的谢彦章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快撤!”发现再打下去,自己这八千多人就要把对面给打垮了,谢彦章急忙约束士兵,继续向后方撤退。不撤不行啊,真要直接把这帮家伙打垮了,还怎么引诱对方的后续部队出击。“感化军撤了,给我追!”眼看谢彦璋领兵撤退,卢弘也顾不得再和朱瑾争吵了,急忙招呼士兵追击。朱瑾没有着急追击,检查了一下军队的伤亡,发现方才一战,自己这边损失不轻,忙对后方正在带兵赶来的主帅张蟾道:“张大哥,感化军实在不好招惹,刚刚他们明明打胜了,居然还在往后方逃跑,只怕有什么埋伏,我看咱们不如先鸣金收兵吧。”朱瑾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警惕性也非常不错,很快便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听了朱瑾的话,主帅张蟾心中亦有些犹豫,可是见自己的好兄弟卢弘已经带兵追上去了,自己若是下令收兵,不但会影响全军士气,回去跟自家节度使王敬武也不好交代。斟酌了片刻,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对朱瑾道:“朱兄弟,这是咱们与感化军的首战,倘若不能取胜,面子须不好看。你若担心有埋伏,咱们便各自派人回营,让两家的节帅,再派些兵马过来就是了。”朱瑾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张蟾却直接打断他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朱瑾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下来,随后统领着天平军兵马,跟着张蟾一起,继续向感化军逃跑的方向追击。…“很好,就是这样,继续撤!”为了吸引更多敌军追击自己,谢彦章统率着八千多感化军士兵,每后撤一段距离,便停下来与对方激战一阵,等时间差不多了便继续撤退。倘若过程中敌军突然不追了,他便主动派兵袭扰,不断吸引仇恨。可以说把齐慎先前教给他的十六字真言,运用得炉火纯青。得知张蟾、卢弘、朱瑾等人,迟迟不能取胜,天平军节度使曹存实、平卢军节度使王敬武,果然不断派出兵马支援。不知不觉中,两个藩镇带来的六万兵马,居然有一半的兵力,就这样被派了出去。:()重生晚唐,从节度使之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