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张小凡愤愤不平地骂道,忽地眼前一黑,却是小灰突然把手中的烧火棍丢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连忙闪开,烧火棍砸到桌子,跳了两下,掉在了地上。
“吱吱吱吱、汪汪汪!”这一次大黄狗和小灰猴的声音倒是成了交响乐,张小凡冲着那两只畜生做了个鬼脸,恨恨地坐下,不知怎的,脑中忽又浮现出两年前齐昊在大竹峰上的英姿。
“凝冰成墙啊!”张小凡低低地念了一句,他没有修炼时还好,但这些日子他修行渐深,却更是深深地体会到要达到齐昊那个境界的艰难与高不可攀。
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田灵儿在这个房间的灯火旁,那温柔却炽热的眼眸!
他的心那一刻像是被尖锐的针刺了一下。
地上的烧火棍安静地躺在那儿,旁边传来了猴子与黄狗的嬉闹声,张小凡忽然觉得,自己与这烧火棍竟是这般相像,就连烧火棍倒在地上,在他眼中,仿佛也带了几分孤独。
“唉!”他叹了口气,试图想象着自己能够到达那种境界的情形,然后以一种完全放松的、丝毫没有在意的姿势,平生第一次做出了青云门弟子做了无数次的“驱物”动作:向地上的烧火棍招了招手。
那一个瞬间,仿佛就是永远。
张小凡很正常地,甚至没有一点儿伤心、理所当然地准备接受自己的失败,然后,他看见地上的那根烧火棍动了一下。
就那么轻轻地、微微地,像是沉眠许久方才醒来一般,动了一下!
赴会
这天早上,青云门大竹峰上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众弟子,个个面带笑容,虽然也不乏些紧张,不过也多半淹没在兴奋中了。
田灵儿此刻最是高兴,趁着田不易夫妇在做最后准备,缠着经验最丰富的宋大仁,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大师兄,‘七脉会武’真的有那么多同门去吗?”
宋大仁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也是极好,道:“不错,七脉会武乃是我们青云门最大的盛事,同门各脉无不视之为头等大事。而且能够入选代表各脉出战的各位同门师兄、师弟,无不是佼佼出众的人物,那个场面的壮观刺激就不用说了。”
这时老四何大智在一旁听到,走了过来,对着田灵儿偷偷眨了眨眼,笑道:“小师妹,你有所不知,其实大师兄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呢。”
田灵儿“呀”了一声,不理宋大仁一脸讶然,追问道:“什么呀,四师兄?”
何大智微笑道:“会武大试现场,同门中数以百计之人围观,一旦斗法取胜,胜者站在台上,台下掌声雷动,那份得意是跑不了了。若是还有些美貌新进的别脉年轻师妹为大师兄的风采折服,尖叫欢呼,岂不更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到这里,他一脸正经地转向宋大仁,道,“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宋大仁脸上突然一红。
田灵儿看在眼中,着实奇怪,道:“大师兄,你干吗突然脸红了?”
宋大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道:“没有,没有,我哪有脸红……”
何大智咳嗽一声,却见周围其他的师兄、师弟不知何时都围了过来,年纪轻的如杜必书和张小凡都不甚了了,但吴大义与郑大礼却都是面带微笑,便笑道:“哎呀,二师兄和三师兄也在这里,最近我的记性不佳,好像在上届大试中,大师兄连胜两场进到第三轮时,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同门师妹,咦,名字给忘了……”
吴大义立刻抢着道:“啊,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小竹峰上的一位同门师妹,相貌那是极美的,不过名字嘛……”
郑大礼满脸笑意,道:“名字嘛,我们都忘了,不过当天场中鼓掌拍得最大声,和大师兄眉来眼去的那个人的样子,我们都还是记得的。”
“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田灵儿带头拷问:“大师兄,是哪一位同门师姐,居然对你这么好?”
宋大仁满脸尴尬,狠狠盯了何大智一眼,干笑道:“没、没有这回事,你别听你四师兄乱说,小竹峰的文敏师妹只不过是看在师娘的分儿上,才为我们多喝彩加油了几声。”
众人:“……”
“咦?”何大智立刻道,“大师兄,这就怪了,我与二师兄、三师兄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怎么你立刻就把人家的名字给说出来了?不过说起来文敏师姐她啊……”
众人哄堂大笑,宋大仁自知失言,更知道论语锋远远不如何大智这个大竹峰门中第一精明之人,多说多错,当下哼了一声,仗着脸皮颇厚,干笑道:“无聊!我去看看师父、师娘好了没。”
田灵儿还待追问,却见宋大仁溜得比风还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得一把抓住何大智,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兴奋之色,道:“四师兄,你快说说,那个文敏师姐到底长得如何?”
何大智笑道:“小师妹,你不是常与师娘回小竹峰看望水月大师的吗,怎么会从没见过文敏师姐?她可是水月大师的得意弟子呢。”
田灵儿摇头道:“我与娘去小竹峰时都是直接去见水月大师,难得认识几个同门师姐,你快点儿说嘛!”
何大智笑道:“别急,别急,今日我们去长门通天峰参加‘七脉会武’,你多半便见得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