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细的只砍一根?”张小凡讶异道。
田灵儿哼了一声,道:“你砍着试试看。”
张小凡点头,拿起柴刀走到一根细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挥刀砍了下去。只听一声脆响,柴刀竟然如中顽石,震得张小凡手心发麻。那根细竹被他一砍,向前倾斜,片刻后又弹了回来,张小凡躲闪不及,头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红印。
“咯咯……”田灵儿笑弯了腰,好一会儿才道:“你就在这儿砍吧,我要去做自己的功课了。”说完,笑着转身离去。
张小凡摸了摸脸上被打疼的地方,只见那竹子被砍的地方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早上,张小凡一个人在此面对着那根黑节竹,砍、劈、锯、磨、压、折,无所不用其极,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升到了天空正中,他全身大汗淋漓,手足也酸软无力,却也只是把这根黑节竹弄出一个小口子来。
这时候一阵歌声传来,田灵儿哼着不知名的曲儿,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看到张小凡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根黑节竹,摇了摇头,举起柴刀,作势欲砍。
张小凡连忙道:“师姐,你做什么?”
田灵儿不耐烦地道:“帮你砍啊。”
张小凡用力摇头,喘着粗气道:“不用了,多谢师姐。不过这是我的功课,我自己做完它。”
田灵儿哼了一声,指了指日头,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张小凡性子本倔,咬了咬牙,道:“我就是砍到天黑也要……”
“笨蛋!”田灵儿忽地叉腰大骂了一句,张小凡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看着这个师姐。
田灵儿威风凛凛,颇有乃母风范,怒道:“你也不看看时间,也不想想别人。你砍到天黑,莫非要我也陪你到天黑吗?若你真的想争口气,就应该以后每天拼命努力,想尽办法在两个时辰里做好功课,而不是自顾自地说什么砍到天黑的浑话!”
话一说完,她手起刀落,刀声破空,“噼噼噼噼”四声,那竹子应声而倒,看得张小凡眼都直了。
田灵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去吧。”说着就向林外走去。张小凡心中又羞又愧,暗下决心,来日必将用十二分努力,做好功课。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大竹峰起居之所时,已是正午时分,田灵儿一声不吭地向守静堂后边走去。张小凡怔了一下,艰难地移动着步伐,走向自己的房间,在回廊门口,却见大师兄宋大仁站在那儿。
宋大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怎么样,小师弟,累了吧?”
张小凡强笑了一声,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宋大仁见他小小年纪,性子却是颇倔,不由得失笑,便带着他先往房间走去,道:“厨房里一般都有热水,你以后回来可以自己先去打水洗洗,再过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会过来叫你,等饭吃完了我们还要做功课呢。”
张小凡吓了一跳,道:“下午还有功课?”
宋大仁见他这么大反应,怔了一下,随即醒悟,笑道:“哦,是我说错了,下午是本门弟子修习道法的时候,我从今日起就传你一些入门道法。”
张小凡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又惊又喜,悄声问道:“大师兄,那些道法很厉害、很难学吗?”
宋大仁微笑道:“修行到了深处,自然便是厉害无比。至于难不难学,便看各人的资质悟性了。不过便是资质差些也并不打紧,你也听师父昨晚说了:‘道海无涯,勤励为舟。’只要你肯坚持不懈,刻苦修行,便是再难,也修得成的。”
张小凡用力点头。
这一日午饭时分,田不易问了几句张小凡功课情况,田灵儿添油加醋地大大数落了张小凡一番,说得张小凡脸色通红,不敢抬头。
田不易听着女儿的话,连连摇头,末了手一摆,只说了两个字:“吃饭。”
田不易是懒得去骂张小凡,但在张小凡看来,却觉得师父很关心自己,偏偏自己做得不好,师父也不责骂,宽宏大量至极,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恩师。他心中自觉惭愧,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必定刻苦修行,以报师恩。
饭后,田不易照例迈着他的八字步,大摇大摆地晃了两下,便又回他的守静堂去了。其他弟子则纷纷向练功场所太极洞走去,只有宋大仁与张小凡一起来到房间,道:“小师弟,本派道法极重根基,你初入门,我先传你基础道术,你记牢之后,自行修炼,若有不明之处即来问我,知道了吗?”
张小凡连连点头,心中一阵激动。
宋大仁脸色一整,正色道:“另有一事,我不得不正告于你:本门奇术,精深神妙,邪魔妖人,多有窥探。你需立下重誓,学成之后,若非本门弟子,绝不传于外人。”
张小凡心中一动,忽有些恍惚,但随即清醒,小小脸庞上有坚决之色,道:“是。苍天在上,弟子张小凡日后若泄露青云门道法秘密,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宋大仁微笑点头,让他在桌前坐下,先教他如何打坐、冥思,再粗略说了一下人体经脉和精气运行,最后便传了他“太极玄清道”第一层的修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