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淮序狐疑了一瞬,顺着沈明珣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暗红色的身影。他撑手一翻,也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此处不宜久留。
沈明珣收起刚刚争斗中用剑斩下的红色裙角,掖了掖衣服上沾染的血污后,又用儒巾盖了盖腰身的刀痕,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窗外警惕看去。
目光向下,有一道触目的血痕斑驳在青石街上,来往人群驻足惊诧,喧闹非常。
她只好局促地收回了目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赶忙从地上抓起一只酒壶,扯开壶盖,酒液顺着手心沾湿袖口。她用指尖扣住袖口,胡乱擦掉脸上的血迹。
然后直起身,头也不转地从门里走了出去,隐没在来往的人群之中。
“啊——死人啦!”
楼上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瞬间,整个楼里的人惊慌四散,如蚂蚁般乱撞着朝门口涌去。几个执刀侍卫听后快步冲了进去。
沈明珣的心直提到嗓子眼。
快点,再快点……
沈明珣心跳声几乎快要和她的呼吸声融为一体。她紧攥着沾血的袖口,在一道道森严目光的交错下离去。
“你,停下!”
一把弯月长刀拦在了她的身前,她依是容色不改,朝着金刀侍卫笑道,“大人,我家娘子还等着抓药呢。”
金刀侍卫冷嗤一声,“你的衣角怎么脏了,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寻常的颜色啊。”
紧接着,侍卫刀尖一挑,挑开她皱巴巴的袖子,直至露出那抹被汗水洇开的暗褐色。
金刀侍卫脸色一沉,目露鄙睨地睇看她。
“将此人拿下!严刑拷问!”
……
削葱般的细手轻轻抚过螺钿盒子,锁扣一落,漆光之下露出一串熠熠光彩。
那双玉手捻起包在红绸里的蓝水晶错银海棠花式样的珠串,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螺钿漆木盒的中心。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云初拿起螺钿盒子香门外张望。
“可是妹妹回来了?”
只见砚秋急匆匆地跑过来,眉心拧成一团,“小姐!不好了!温家的人来传话,说沈二小姐在诗会上杀了魏二公子,已经被侍卫带走了,现在正在刑部问话呢!”
“你说什么?”沈云初瞪大了眼。
沈云初身形一僵,手中的螺钿盒不慎摔翻在地。
“噔铃铃——”
珠串摔落到地上,挣断了扣着平安结的红绳,一颗又一颗相继扑向尘土里,水晶车的珠子在地面上滚落一圈掉进水坑里,惹上一身污泥。
满地碎莹,珠光暗淡,掩掩若泣。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父亲知道吗?”沈云初强忍着心中绞痛,声线颤抖着。
“松青已经去给老爷传话了!”砚秋回道。
“就连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是想严刑逼供,快,备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