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我刚刚在院里——”
沈明珣还在想着如何解释,却被温薄苏抢过了话头。
“沈姑娘在院里听到外面有人摔倒后,便出了院子将在下扶起来,在下还要多谢沈姑娘呢。”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沈缮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悬在心里的那块石头呀,落下了。
他又客气道∶“这样啊,我府上还有些药膏,不如我取来给公子吧。”
温薄苏淡笑道∶“无碍,一些小伤罢了,在下还有事就不多做逗留了,沈大人这便告辞了。”
待温薄苏走远后,沈缮用指节轻轻扣了扣沈明珣的脑门,“以后不要胡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温大人是在替你说话啊。”
沈明珣还有些不满,她有些倨傲地别过脸。
合着她被这个人耍了一通?这下他成好人了?
“珣儿,我们家里别无所靠,不像他们身后家大业大的,而且温家对于沈家有恩,我们万万不能得罪他们呀。”
沈明珣扯了扯沈缮的袖子,问道∶“那你还对温家有救命之恩呢?怎么,你不怕他们有一日会得罪你?”
“嘘!哎呦我的乖女儿哦!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呀!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啊!”
沈明珣冷笑了声,不再说话。
书中的人啊是走不出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他们透过院子看天,便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所仰慕的温家有朝一日会与自己反目成仇。
而那杯鸩酒。
则是沈缮最后的结局。
这天夜里沈明珣在沈云初房外转了一圈,施了一道闭门符。
此符的时效只有六个时辰,刚刚好够诗会结束。在这段时间内连只苍蝇都别想从房子里飞出来。
时间一结束,沈明珣就可以美美抱着姐姐的胳膊出去逛集会了。
不出意外的话,往往是要出意外的。
沈明珣一大早起来去找沈云初,发现沈云初竟然不见了。
“你家小姐怎么不在屋里?”沈云初抓着砚秋的胳膊急匆匆地问道。
砚秋想了想,“大小姐呀,昨晚大小姐在书房忙了半宿,于是就在书房里歇下了。”
沈明珣身后一凉,“那她去了哪里?”
砚秋回道∶“只看见一大早出门去了,别的就不知道了。”
坏了,这下是彻底坏了。
沈明珣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真想把这本书的作者抓起来拷问一遍,想要好好问问她,怎么男主劝女主不去,女主就不去了;轮到自己去劝的时候,就比登天还难呢?
可她也顾不上继续骂了,连忙回到房间里寻了套简朴的行装,戴了条灰色的儒巾,又跑到灶房里寻了把锅灰和墙角的土,扑哧扑哧洒在脸上和衣服上。
有些风尘仆仆的书生味了。
毕竟这场诗会惨案牵动的不只是区区几条人命,所以行事越低调越好,最好是去掉身份,隐入人群里,以便急时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