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知不卑不亢地继续说:“元大人,官员的贪污腐败恐怕是要比私生活里道德败坏更罪加一等吧?”
元大人闻言抬头,有些意外纪云知说的话“嗯?”
李常德则忍不住笑了出来:“卫云,你在胡说什么?”
他才不信卫云可以在刚刚这一段时间里抓住他收礼收钱办事的证据。
全部人如今都看着纪云知,等着她说出什么大理寺卿贪污证据。
纪云知却缄默起来,低着头,好像在等待什么,随后又抬头看了眼日落,默默心算着距离林樵子去找人过去了多久。
其实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林樵子没有和宁乘风解释好?
她还能再说些什么拖时间呢?
纪云知攥紧衣摆,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随后,意料之中,御史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踏、踏”。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从纪云知身上转到门外。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御史台的门被人敲响。
元大人有些意外,一声令下,让手下把门打开了。
纪云知心中惊喜,知道是她找来的救兵到了,于是也回头看过去。
“谁造谣吾妻?”一男子身着白衣,模样和宁樾七分像,却比宁樾多了份病美人的感觉。虽然看起来是文弱书生的模样,却嗓音低沉,周身冷气,转着木轮椅进了来。
纪云知想,这人想必是宁乘风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背着手,笑眯眯看热闹似的宁樾;一个是梳着双云髻的林樵子,此时正和纪云知使眼色。
元大人在这个官职上也有七八年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发现好像插不上嘴,他毛笔沾了墨,在竹简上都晕了开来,把衣袖都弄脏了。
李常德更是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宁乘风会来到御史台,还带着宁樾。
这两人的背后可是长公主,他一个小小大理寺卿哪里惹得起?
而且宁乘风本人又是传闻性情极为古怪,总之是个不好惹的。又是并州都督,万一故意设局陷害他,然后在长公主面前提一嘴,他不就没命了吗?
李常德哆哆嗦嗦行礼:“拜见怀远侯,拜见并州都督……”
“就是你?你造谣吾妻和甲坊署令有染?”宁乘风拧眉,摇着轮椅错身过李常德到元振面前。
“元大人,太仆寺卿之女林樵子是吾妻,我可作证她没有做此等下流事,她与卫云恰好是旧识。”宁乘风的语气里还带着几份薄怒。
纪云知在看到宁乘风那一眼,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赌,宁乘风喜欢林樵子,定然不会让她陷入众人非议里,就算他们二人还没有成亲之实。
想来,宁樾为什么会严格把守淮北州城关,必定也是因为宁乘风所托,担心林樵子上西北寻死。
元大人终于有机会开口,他扶了扶额:“那既然如此,有人证可以证明卫云并没有道德败坏,大理寺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宁乘风冷冷地瞥了李常德一眼,李常德的脸色完全变得煞白,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没有了……没有了。”
纪云知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现下跪在地上的李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