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回来了,你可知道?”陆延骁问。他定定看着离桑,不错过离桑脸上的一丝表情。离桑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淡淡颔首:“知道,下午下人来跟我说过了。”顿了下,她随口关心的问了一句:“不知于姑娘如何了,听说是侯爷抱着回来的。”陆延骁在她对面坐下,脸色复杂的看着她。“她受了些惊吓,其他并无大碍。”“那就好。”离桑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在意的样子。实则她也确实一点不在意。见她如此平静,陆延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离桑挑眉,一脸莫名:“嗯?比如呢?”“比如她是怎么回来的。”陆延骁紧紧握起拳头,依旧一瞬不瞬盯着她。离桑笑了,讥讽的看着陆延骁:“不是侯爷亲自抱回来的么?”对上她讥讽的眼神,陆延骁顿时哑口无言。半晌后,他才又道:“她说是你指使家丁将她掳走的。”于馨儿自然没这么说过,不过是他想试探离桑罢了。离桑却是早便猜到一般,嗤笑道:“她说是就是?证据呢?”陆延骁眉头紧皱,声音冷沉:“目前还没有证据,但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离桑摇了摇头,不想与他辩驳,转头继续吃饭。“既然如此,那就先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做的,不然就是诬陷,侯爷应该不会又想仅凭一点怀疑就将我告上公堂吧。”一句话,让陆延骁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想到了上次跟离桑闹上公堂一事,事后侯府确实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他每每去上朝,都没少被那些大臣明里暗里嘲笑。这件事仿佛已经成了他的污点。此时离桑拿出来的说,在他看来就是跟那些外人一样,故意嘲笑他。他再次捏紧拳头,死死看着离桑。可无论他怎么盯,哪怕把离桑盯出一个洞来,离桑都没有在看他一眼,只自顾自的吃着饭。陆延骁最后终于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来。“我会找到证据的。”扔下一句,他便大跨步离开了扶风院。从他的背影都能看出他此时隐忍的怒气。红霞抿抿唇,替离桑鸣不平。“夫人,侯爷他又来冤枉你!”离桑满不在意,淡定的吃着饭:“无妨,这世上眼瞎心盲的人多了,何必在意他一个。”“可奴婢就是看不下去么,那于馨儿到底有什么好,侯爷每次只要一碰上她,就什么理智都没了。”红霞说。离桑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出小丫头是真的在为她打抱不平,心中微暖。“别操心了,你也下去吃点吧,吃完我们去看子语小姐。”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继女,昨日才遭遇了那样的大难,理应是要去看看的。不然外人知道了还说她这个后母不待见继女。红霞瘪瘪嘴,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吃过饭后,离桑便带着红霞,拎了些补品去看陆子语。陆子语已经被送回了永安院,只是老夫人因为陆静怡被送走的事气都卧床不起。此时的陆子语便是她的奶嬷嬷在照料着。看见离桑来,正在给陆子语喂饭的奶嬷嬷站起身。“夫人。”离桑淡淡颔首,看向床上的陆子语,道:“我来看看子语,她如何了?”奶嬷嬷道:“还是浑身无力,下不了床。”说着她便不禁哽咽起来,抹泪心疼道:“昨日那毒药到底是伤着小小姐的身子了。”陆子语是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因此看见陆子语受罪,比刮她的心还难受。可偏生她只是一个奶娘,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私下偷偷抹眼泪。此时看见离桑来,便是忍不住表现出了自己的委屈和心疼。离桑抿唇,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陆子语,心中难免生出不忍。她上前,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子语的额头,忍不住叹息。“确实是遭罪了。”她收回手,看向奶嬷嬷道:“辛苦你照顾她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我,我带了些补品过来,你得空就炖给她吃。”红霞将补品递给奶嬷嬷,奶嬷嬷忙抬手接过,面色复杂。“多谢夫人,照顾小姐是老奴该做的,当不得夫人一句辛苦。”她没想到离桑是第一个来看陆子语的,还给陆子语送来了补品。是的,事发近一天一夜了,偌大的侯府没有一个人来过陆子语,甚至一句关心都没有。离桑是第一个,让她如何能不心情复杂。陆子语则一直定定的看着离桑,眼神里有恨,有悔,有生气等诸多情绪。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相对于是非黑白,她更在乎亲疏远近。目前为止,对她来说,陆静怡和离桑,自然是陆静怡那个小姑跟她要亲一些。可昨日的事却让陆静怡被送往乡下,从今以后府里便没有小姑陪她玩了。她又恨又悔又生气,似是气离桑,又似是气自己。一整天她都在想,若是昨晚她承认了是离桑给她下的毒,那小姑是不是就不会被送走?因此这会儿看见离桑,她便忍不住想起被送走的陆静怡,之前对离桑好不容易生出的那一点点好感,也被诸多情绪所取代。“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陆子语红着眼眶,别开了头。离桑到了嘴边关心的话卡住,最终无奈咽了回去。“行吧,那你好生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话罢,离桑便站起身来,带着红霞离开了。陆子语赶紧转过头来,看见的便是离桑消失在门口的衣角,她顿时心中一阵委屈,还伴随着失落。“让走你就走!”她撅着嘴,气恼极了。奶嬷嬷见状,无奈的放下那些补品,重新端起饭碗,坐到离桑方才坐的位置。“小姐,其实,夫人人还是不错了,您不必与她置气。”顿了下,她还是忍不住为离桑辩解一句:“昨晚的事,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陆子语委屈的眼泪落了下来。“可是小姑被送走了呀。”:()替嫁当天,杀回娘家夺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