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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第1页）

导演是看中了小卷毛，觉得很适合出镜，想拍几段吃东西的片段。可惜小卷毛太冷淡，倒是旁边的小胖子很热情。“什么吃的？什么广告？”小胖光听到吃的了，念念不忘。任炀过来揽住任奥添肩膀，跟导演说：“这是我小外甥，还有他同学。”最开始策划拍广告的时候，他问过任奥添要不要出镜，不过任奥添不太想拍，段舟律也一样，两人平时连拍照都很少。不过看到小胖似乎挺乐意拍视频，他们刚好需要一个儿童演员来拍吃东西的画面，于是任炀问小胖：“就是吃很多东西，小胖你要不要来试一下？你只要坐在那里吃东西就行了。”就拍几段真实吃东西的画面，最后也要看剪辑效果，不一定会用。小胖自然是乐意的，反正都是吃东西，而且还是免费。厨房那边餐品早就准备好了，小胖什么都不挑，往椅子上一坐，托盘上有什么就吃什么，摄影师就在旁边拍。本色发挥，都不需要现场导演的指导了。摄影师换了好几个角度拍小胖，拍完的时候，小胖都还有些舍不得，看着托盘里剩下的薯条。“任叔叔，这个剩下了我能吃吗？”小胖问。任炀应下：“可以啊，你还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小胖什么都吃，任炀去炸了两份薯条，一人一份。任奥添将滑板车的座椅放下来，坐在滑板车上一边监工，一边吃薯条。小胖也在旁边围观，吃完了又踩着滑板车去玩。商场中间有一大片空地通道，加上还没开业，又没什么人，可以肆无忌惮飙车。小胖一直玩到傍晚才被家长接回去。送小胖上车的时候，任炀还过去跟小胖家长说了一下拍广告的事情，小胖有出镜拍几个吃东西的镜头，要是家长介意的话他会删掉。小胖家长倒是不介意出镜，钱也没收，带小胖就回去了。摄影团队也已经收工，回去整理素材剪视频。小吃店广告不难，任炀也没有特殊要求，剪辑的时候也不需要高技巧后期炫技。没几天，团队就把剪好的广告视频发给任炀，还有做好的电子宣传册。任炀点开成品视频，时长一共五十秒，小胖吃东西的画面也剪进去了，大概占了七八秒。除了视频，还有电子宣传册，里面在介绍菜单的时候，旁边还配上了小胖吃东西的照片。可能是因为小胖很享受吃东西，不管吃什么都很快乐，拍摄效果也很好，所以用了很多小胖的照片。广告和宣传册都很完美，任炀定下来，先订了五百份的宣传册放在店里，到时候看看效果。宣传册做好的时候，小胖也听说这事了，又大老远跑过来。小吃店里，小胖拿着宣传册，指着上面的照片，欣喜道：“你看！我的照片！”旁边，任奥添正在整理宣传册，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桌子上，又转头看了看小胖。小胖正捧着宣传册爱不释手，上面好多都是他的照片。任奥添拿了几十份宣传册放到小胖手边，说：“可以给别人送宣传册，看你的照片。”“好！”小胖一根筋，将这些宣传册都塞进书包里，打算回去了给家里人看。不仅要给家里人看，明天还要带去学校给同学看！就在两人看宣传册的时候，段舟律来店里了。这段时间安立幼儿园要补奥数课，段舟律周末都要去学校，只有放学了才能来店里看一下。段舟律刚放学，穿着黑白马甲，顶着一头小卷毛进来了。小胖还在欣赏自己的照片，不经意抬头时，发现一个和任奥添一样的小卷毛，脑袋稍微卡壳了一下。可能因为一家四口天天住在一起，现在双胞胎特征已经越来越明显。去年那时候任奥添有点营养不良，头发也总是短短的，不过现在任奥添的头发长了一点。刚好段舟律最近把头发剪短了一点，和任奥添是同款发型了。小胖看了看身旁的任奥添，再看看另一边的同款小卷毛，有些疑惑地碰了碰任奥添手臂，说：“那个人和你长得好像。”任奥添一抬头，看到是段舟律，平静道：“他是我哥哥。”“你哥？双胞胎？”小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任奥添还有个哥哥，两人长得好像。段舟律到厨房那边拿了一杯饮料，也看到了任奥添，还有另一个陌生小朋友，应该是任奥添的朋友。任奥添手边还放着厚厚一叠宣传册，段舟律坐在对面，拿过一份翻看起来。小朋友之间打开话题总是很快，小胖主动说道：“这上面的照片是我！帅吧！”段舟律刚好看到了上面介绍美食的照片，又抬头看了看小胖，确实是同一个人。“我还在店里拍了广告！”小胖炫耀。段舟律是知道舅舅拍广告的事情，不过那天他要补课没过来，后来广告剪好之后他看过成品，里面是有几秒拍摄小朋友吃东西的画面。“你真厉害，拍广告了。”段舟律一阵夸夸，又把桌上那一大叠宣传册都推过去，“可以多拿点照片，带给其他朋友一起看。”虽然是双胞胎，不过段舟律和任奥添性格不太一样。任奥添平时高冷一点，说话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段舟律外向一点，声音又软又甜，特别是夸夸的时候，脸上满是真诚。小胖被夸得膨胀了，明明包里已经装了好多任奥添塞过来的广告册，可是在段舟律又塞广告册过来的时候没有拒绝，又装进背包里了。除了广告宣传册，段舟律还带小胖来到店外，指着头顶超大的广告屏，说：“等商场开业了，上面会播我们的广告，你也在上面。”“真的？！我也在上面！”小胖更惊喜了。段舟律热情邀请：“现在还没开业，等下个月开业了过来玩呀！大屏幕可以看广告，开业有好多活动，给你打折哦。”“好！”小胖已经迫不及待想在大屏幕上面看到自己出镜了。在被家长接回去的时候，小胖背着包，里面满满都是小吃店的宣传广告册。“妈！你看我的照片！”小胖给妈妈炫耀宣传册，还指着商场外面的大屏幕，“我拍的广告要在那里播！”真好啊！帮他拍广告，还给他印照片——任奥添一家都是大好人！周一早上，加加幼儿园。任奥添进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小胖在给班上的小朋友发宣传册。“我拍广告了！等下个月商场开业就可以看到了！”小胖特别热情，给班上小伙伴看宣传册上的照片。因为带了很多宣传册，一人一本足够。除了给同学发，小胖还去给老师发了。明明是任奥添家里的店，可小胖比任奥添还上心，恨不得把全班同学都拉到城南去。第一次拍广告的小胖激动万分，一直到上课铃响起，这才稍微收敛一点。上课后，老师来到教室前面，在班上宣传了比赛的事情。“少儿组的诗词大赛可以提前报名了，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报名~”“去年一等奖是我们班的任奥添，大家也要多多加油~”“还有今年奥赛，大家不要错过报名时间~”“去年奥赛少儿组的一等奖也是任奥添，满分！”五月大大小小的比赛报名有很多，老师在班上宣传了最重要的两个比赛。比赛都是自愿的，下课之后，班上小朋友都讨论起来。小胖也戳了下前座的任奥添，问：“你报不报啊？”“不报。”任奥添懒洋洋的。对任奥添来说，比赛参加过一次就行了，去年这两个比赛都拿了一等奖最高分，今年就没必要再报。下午放学的时候，是任炀亲自来接的。任炀在班级群里也看到了比赛的消息，问：“今年诗词大赛要报吗？有奖金。”今年诗词大赛奖励更丰厚，大概是有了去年任奥添想要折现的例子，所以今年奖品是奖品和奖金的形式。本来任奥添没打算报的，一听还有奖金，脑袋就凑过来了。回到家后，任奥添找舅舅借来手机，点进班级群一看，老师在群里发的比赛消息更详细，第一名奖品和奖金加起来价值超过一万！也因为去年大赛有两个并列第一，今年主办方修改了赛制，会有双人对抗抢答环节，避免再出现并列第一的情况。任奥添慢慢思考起来，又来到鱼缸前，拿着夹子踩在小板凳上面，往水池里夹了几块生鱼肉。诗词大赛去年参加过了，任奥添不想再参加，可是今年奖金多……等段舟律放学回来后，任奥添主动过去，想跟段舟律说话。段舟律从包里拿出试卷，跑到沙发这边，将满分试卷递给任炀，欣喜道：“小羊舅舅！小测验我又是满分！”任炀刚准备夸夸，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一旁的任奥添先开口了。“好厉害，你是满分。”任奥添主动夸奖。平时最喜欢听夸奖的段舟律，现在却眉头皱了起来，不想听任奥添的夸奖。任奥添拿过那张试卷，是一张综合试卷，有语文有数学有英语。而在语文卷面上有几道诗词默写题，段舟律全都写出来了。“你会背这么多诗，太厉害了。”任奥添再次称赞。如果不是任奥添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就更有说服力了。紧接着，任奥添真诚询问：“要不要报诗词大赛？第一名有奖金。”

段舟律一听这个夸夸语气，就知道他的笨蛋弟弟一肚子坏水，在打坏主意。“你报吗？”段舟律反问。“一等奖只有一个人。”任奥添很体贴，“你是哥哥，第一名留给你。”段舟律拿回自己的卷子收好，顺着任奥添的话往下说：“你是弟弟，我要照顾你，第一名让给你。”两人你来我往，都想把第一名让给对方，兄友弟恭十分友爱。一直到晚餐时间了，两人也还在让名额，只想让对方去报名，然后带个一等奖回来，还有奖金呢。任炀被夹在中间，跟两个小朋友商量道：“要不就算了吧，不报名。”反正去年已经拿过一等奖了，比赛重在参与。对面的费沉听到后，也点头道：“少儿组参考范围还是和去年一样，今年变化不大，不用去。”去年那种极端情况是特例，按照两个小朋友的诗词量，少儿组的诗词大赛没什么难度，更高难度的少年组比赛又不符合年龄要求，六岁太小了。任奥添摇头：“第一名有奖金。”段舟律也赞同点头，第一名奖金不能错过，让任奥添去参加刚刚好。费沉是知道任奥添的财迷，说：“最近有个机器人兴趣赛，有奖金。”也因为是机器人兴趣赛，主要面向群体是大学生，还有一些初高中生。不过任奥添没接触过物理相关，段舟律对机器人的了解比较少，两人都一知半解的，没有贸然报名，暂时先放到一旁。晚餐过后，是活动时间。段舟律带上自己的滑板车，跟小羊舅舅挥了挥手，说：“小羊舅舅，我出去减肥啦！”跟舅舅一起住，伙食实在是太好，每天还有宵夜可以吃，特别是舅舅做的可乐鸡翅！也因为伙食变好，不用再吃严格的营养餐，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知不觉段舟律有了小肚子。段舟律将衬衫下摆塞进背带裤里，还好他天天穿的衬衫，外面再套个小马甲，刚好可以把小肚子遮住。就在段舟律整理衣服的时候，任奥添带着滑板车也过来了，和段舟律一样去减肥。保姆阿姨过来，带着两个小朋友下楼去了。虽然说去是减肥，其实也就是骑着滑板车下楼去玩。城南的夜晚更有生活气息，每到晚上，到处都是出来散步的。任奥添踩着滑板车一路往前滑，还没滑多远，不想一直站着，于是停下来，想把座椅放下来坐着滑。段舟律在旁边滑了一圈，一扭头，看到任奥添的动作后，慢悠悠踩着滑板车过去，留下一句：“坐着会长肚子。”任奥添的动作一顿，朝段舟律的肚子望去。可能因为是段舟律外面穿的是马甲，黑色显瘦，又是修身款式，完全看不出来小肚子，衬得身材很好。六岁小孩子已经有了审美，知道小肚子不好看。任奥添严肃皱眉，还是将滑板车的座椅收起，继续踩踏板去滑了。两人一路玩滑板车，路过商场再往前走，来到体育馆。体育馆依旧热闹，好多出来玩的小朋友，在空地上打闹，还有玩篮球的。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凑在一起玩，就都是朋友。任奥添停下来，将滑板车交给保姆，然后过去和别人一起玩小皮球。段舟律还在附近骑着滑板车，看到任奥添笨手笨脚，连小皮球也不会拍，于是也进去玩了。一群十岁不到的小朋友凑在一起玩皮球，好几个皮球混在一起，互相传来传去，拍着玩。就在其中一个皮球传到任奥添的面前的时候，任奥添拍了一下，没控制好力度，皮球朝旁边弹去。皮球一路体育馆大门方向溜去，迅速滚远。任奥添跟在后面追着，想把皮球抱回来。直到皮球在大门附近突然碰到障碍物，撞在黑色西装裤腿边，安安静静停下来。紧接着，一只大手伸过来，将那个皮球捡起。哪怕现在是晚上，任奥添还是看到了那只手上的皱纹，已经不年轻了。而当任奥添顺着那只手抬头时，看到了一张威严的中年人面孔。平心而论，中年男人并不老，今年也才五十出头。不过在辈分上，是已经当了爷爷。段老爷子拿着皮球，和眼前的男孩对视。任奥添仰着头，短暂对视过后，视线又落在皮球上面。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连段老爷子身后的管家也保持着安静。最终，任奥添还是放弃那个皮球，转身又跑走，回到小伙伴那边一起去玩。没有寒暄，连一声爷爷也没有喊，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任奥添回归大部队里面，等着别人把皮球传到自己面前。段舟律拿到了皮球，一转头的时候，看到任奥添两手空空，问：“皮球呢？没捡回来吗？”任奥添摇头，已经放弃那个皮球不要了。“怎么不拿回来？弄丢要赔的！”段舟律抱怨着，把手里的皮球塞到任奥添手上，然后就去找之前那个皮球了。刚刚他是知道任奥添朝大门方向捡球的，于是段舟律也朝那边跑去。已经天黑，体育馆路灯早就亮起。段舟律注意力都在地上，想着皮球是不是滚到花坛那边了，直到无意间抬头时，瞥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爷爷！”段舟律连忙跑过去，仰着头。爷爷手里还拿着那个皮球，段舟律伸手想去碰，又还是停了下来，乖巧道：“我来拿皮球，弄丢了要赔钱的。”哪怕段舟律已经离家出走一个月了，除了第一天是赌气，之后再也没有生爷爷的气。在爷爷面前依旧是那样乖巧，又听话。甚至连手上的儿童手表也没有换过，每天都戴着，里面有段家的定位。也因为这个定位，今天段老爷子找了过来，在体育馆见到了两个孙子。算起来的话，段老爷子和任奥添相处不多，没多少感情。段舟律不一样，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亲自培养出来的。他们段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会担心弄丢皮球要赔钱？段老爷子将皮球递过去，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钢琴比赛怎么没去？”上周是少儿组钢琴比赛决赛，虽然段舟律没在他身边，按照段舟律的水平，会和以前一样是第一名。只是当他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获奖名单没有段舟律的名字，早在复赛的时候就自己弃权了。段舟律接过皮球，迟疑片刻后，没有撒谎，老老实实回答：“不喜欢，舅舅说可以不去。”不喜欢课外作业，可以不写。不喜欢钢琴比赛，可以不去。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事情，都可以告诉舅舅，就不用做了。“短见！”段老爷子动怒，完全不赞同任炀的教育方式。段舟律抱着皮球，小声道：“我不喜欢。”虽然家里没有钢琴，不过学校有钢琴课，他在学校的课程没有落下，那些比赛曲子他也会弹。可他就是不喜欢钢琴比赛，不想再参加了。“他怎么教的你！这才一个月就把你带成这样！”老爷子稍稍加重音量，就连附近的路人也探头望过来了。现在并不是说教的时机，老爷子没再开口，冷哼一声。管家也上前打圆场，主动问道：“小段在舅舅这边待了这么久，要不要回来？”段舟律跟着任炀一个月了，段老爷子一直在等段舟律服软主动回来，段家也没动用强制措施。以段老爷子要强的性子，根本不屑和任炀打官司。任奥添要走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段舟律也跟着走了，一次都没有回来。管家：“要是不想上太多课，周末课程少一点，周六也可以出去玩。”这个条件已经很宽松了，以后除了周日，周六也能出去玩。可最宽松的条件也只是周末少一点课，其他时候还是和原来一样。“想跟舅舅住一起。”段舟律摇头。分别了一个月，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六岁的段舟律有了自己的想法，会在大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意愿。段舟律后退几步，跟爷爷挥了挥手，说：“爷爷，我回去玩啦！”段舟律抱着皮球回归大部队，找小伙伴一起去玩了。段老爷子还站在原地，一瞬间，身形似乎苍老了不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要远离段家。不远处，段舟律拍着皮球传给其他人，脸上一直在笑，无忧无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段舟律笑得这样开心，就和普通的六岁孩子一样，一起打闹玩耍。他错了吗？段老爷子站立许久，终于有了动作，转身离开，回到车上。“回去。”段老爷子靠着座椅，闭上眼休息。段舟律不是普通孩子，他是段家的继承人。段家一代又一代都是如此，当继承人就要有牺牲。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