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去洗碗,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我妈握着宁湛城的手,还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还上手了?
他们说什么了?
我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看到宁湛城安静的侧脸。
一天这么快就过完了,宁湛城悄悄告诉我说要回公司开会了,我看着他,居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走的时候我下楼送他,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往口袋里摸烟,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手,很冷。我有点尴尬:
“快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宁湛城目光停留在我缩回去的手上,然后抬眸:“你家里人很好,难怪你是这样的人。”
我:“哪样?”
宁湛城站在路灯下静静的看着我,我觉得他真像一件极美的艺术品,他的鼻梁真的特别好看。
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也许是梦里?
雪很应景地飘下来,像是突然预知了一些未来一样,我突然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跟我告别。
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我心脏最深处升起,一切自然又安静,我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被撕成两半。这种我道不明的心情在我二十载的人生像一个横空出世的孩子。
让我有病
14
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会来这种地方:
市医院心理健康疾控中心。
当我拿着我的预约条和各项体检指标的检测单站在咨询室的门口,和一堆我不认识的人一起等号的时候,我感觉还没确诊的自己已经是个gay了。
真无法言喻的操蛋。
在这个有点装逼性质的患病科室里,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一副生无可恋“患病”多年的模样。
还有人则低着头——因为一无所知干脆摆烂。
我算一个。
然后,我所在的大厅,我坐的位置十米远处,就是艾滋预防和咨询的导诊台。
更难受了。
我不知道宁湛城是不是同性恋,但我发誓,如果我真的变成gay了,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拉这个勾引了我还夺走老子初吻让我变成gay的王八羔子共沉沦。
“56号请去诊断一室。”
我把手机收起来,进到诊断室里。
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倒是很亲切,只是从一开始他的口吻有点过于亲切了,好像我已经有了极大的心理隐患一样。
我其实倒没觉得如果自己是同性恋会有多抑郁,只是想弄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的。
“不要有太大压力,性向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只要洁身自好,跟异性恋没有本质区别。”
我从医生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的单向输出中,云里雾里地完成了非我本心的spy——心理疏导工作的医生和有沉重性向压力的患者。在我被迫学习了一众我以后可能用得到的心理疏导方法的过程中,我还是明白了一点:
我真的爱上宁湛城了。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获悉是一件这样折磨人的事,但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觉得来这里寻求一个答案的自己很蠢,像那种傻里傻气什么都要问的智障。
我是因为喜欢宁湛城才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又不是因为真的自己喜欢男的然后才看上的宁湛城?
这样看来这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发性行为,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稀里糊涂挂了心理诊疗科的我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钱。我因为一件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情花了足足658块钱,就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然后为了验证自己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