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昏倒前接住了她。
她醒来后,哭着和我说了前因后果,然后一脸视死如归,说她要进府,以身饲虎。
我沉吟片刻,给她出主意:“严姑娘,不如这样,我替你。”
她睁大了眼,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黯淡下来,轻声拒绝:“我怎能让姑娘替我受过,这是我的劫,我自己应。”
我摇摇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瞒姑娘,我爱慕世子,却不得亲近。如今有了这机缘,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
她张口结舌看着我,咽了咽唾沫:“你……你爱慕他什么?”
祁王世子刘渊骄奢淫逸,骄横跋扈,好色暴戾,除了一副好皮囊,并无半丝可取之处。
他尚未迎娶正妻,却已养了一院子美貌姬妾,有纳的良家女子,赎的青楼花魁,还有强夺的他人妻妾。
总之一句话,只要他看上了,不管什么身份,都要弄到手,端的是放浪形骸,声名狼藉。
只是碍于祁王在封地只手遮天,对独子一力回护,苦主们求告无门。
以至于祁国女子出门均戴长长的面幕,就怕被刘渊看中强抢。
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只能道:“世子好看,我一见钟情。”
她的表情一言难尽:“脸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我想了想,又道:“王府富贵,不愁吃穿。”
她闭上嘴,似是无话可说。
我越想越觉得此计很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严灼是庆国远嫁而来的太常之女,祁国几乎没人认得她。
我与她虽并不很相像,但都算得上年轻美貌,身形相似,她出嫁时华服金冠,浓妆艳抹,只不过风起时一瞬的惊鸿一瞥,李代桃僵应当可以欺瞒过去。
决心一下,我和她互换了装束,拿着玉佩自称是严灼,没被怀疑,顺利入府。
我的盗药之路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进府后,我旁敲侧击问过许多人,却没能探听到碧苍丹的线索,直到夜探府邸,在主院五祯园库房的一封嫁妆单子上发现了记载。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碧苍丹,是已故祁王妃的嫁妆之一。
偌大的库房内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却遍寻不见那颗救命的灵药。
直到刘渊回府前夜,我在积灰的出库记录上看到了“碧苍丹”三字。
我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了碧苍丹的消息,忧的是去向一栏竟是空白。
心中的上策是,我入府盗药,恢复功力后大杀四方,打得刘渊满地找牙,哭着放人。
只可惜,天不我与,上策胎死腹中。
没奈何,我只能启动了与严灼约定的中策,在自荐枕席后求刘渊放过陈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