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丘聚一声呵斥,张彪已摔倒在堂下院中。
张彪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扶正衣冠,神情颇有些狼狈。
“卑职受教了,自会向牟帅禀明一切。”
丘聚又向前踏了一步,张彪连忙慌慌张张地奔了出去。
“督公,咱们这么驳了锦衣卫的面子,怕牟斌那里不会善罢甘休。”谷大用侧身问道。
刘瑾不置可否,看向了丁寿。
丁寿连忙上前,将小丫头的话转述了一遍。
刘瑾笼着袖子,一边听丁寿说话,一边打量着小玲的神色。
“知道了。”丁寿言罢,刘瑾点了点头。
“老丘,这妮子的话不像是假的,你带人去陈府勘查一番。”刘瑾又追了一句:“要快。”
“明白,不会给牟斌机会的。”丘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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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主事陈良翰府邸。
刚刚送走客人的女主人程氏,迎回了自家夫君陈良翰。
“那宣德炉可给牟惜珠看了?她可满意?”陈良翰进士出身,举手投足轩昂洒脱,自有一番气度。
“花费了那许多银钱才淘换到的,她岂能不满意。”程氏帮着夫君脱了官服,又帮着他换上便袍,服侍他在一张摇椅上躺下。
“妇人见识,不说她那夫君邓通财雄势大,对咱家下面买卖经营的好处,单是她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的父亲,在内阁六部面前都能递得上话,随口一句就比为夫苦心钻营来得好处大。”
陈良翰看出妻子对那尊宣德炉的不舍,开解劝慰。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妾身头发长见识短好了吧。”
程氏举着一把团扇为丈夫扇风,又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不,小玲那丫头被东厂的人带走了,牟惜珠便让锦衣卫出面要人。”
正闭目享受妻子团扇凉风的陈良翰猛的一激灵,坐起道:“怎么,小玲被东厂带走了。”
“是啊,不过有锦衣卫出面,谅那东厂也会给这个面子。”程氏不以为意。
“糊涂,如今不是先帝的时候了,刘瑾是今上伴当出身,怕是早憋着劲要和锦衣卫分个高下,若是借题发挥……”
程氏也慌了,“那便如何是好?”
“老爷,夫人,不好了……”一个下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陈良翰正没好气,起身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有东厂的番子来了,把住了大门。”下人面上带着惧色,东厂上门,怕是和半夜鬼叫门也差相仿佛。
陈良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摔倒,被妻子一手扶住。
“快,更衣待客。”陈良翰有气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