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丁寿两手一摊,无奈道:“你身上衣服都湿了,不脱下来,万一着凉怎么办?”
朱秀蒨急声道:“那……那也不用你来脱啊,你不会找别人来!”
“那你想让谁来?安国还是杭雄?”丁寿没好气反问道:“客栈里人多眼杂,天知道还有没有易容的,我敢放别人单独与你一起吗?”
朱秀蒨一时语塞,丁寿郁郁未消,喋喋不休道:“夜里还怕有人再来偷袭,我溜溜儿守了你一宿,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倒好,不领情不说,还倒打一耙,这还有天理嘛!”
“我……”原来是这么回事,朱秀蒨自觉理亏,带着些许歉意道:“那你一夜没睡?”
丁寿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笨吗?贼人来不来还不知晓,我苦等他一夜作甚?后半夜在床上眯了一觉……”
“在床上?!你……为何会在床上?”小郡主思来想去,客栈那间房里似乎只有一张床啊!
丁寿莫名其妙,“我订的房,给的房钱,我为何不能在床上?”
“那……那你岂不是和我有……有了肌肤之亲?”赤身露体和一个大男人躺了一宿,纵是朱秀蒨这般心大,也眼瞅快掉下泪来。
“原来你担心这事啊,放心吧,就你那柴火棍似的身板儿,我没心思碰一手指头。”丁寿大方摆手道。
“我杀了你!!”朱秀蒨一声娇叱,双掌圈起,只攻不守,尽是不要命的招呼。
丁寿展开身形,朱秀蒨纷乱掌影不能半点沾身,犹自言道:“二爷难得一回没动色心,你至于这般生气嘛?那我一整夜心猿意马,动手动脚没闲着,这你总能满意了吧?”
“该死的小淫贼,我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朱秀蒨更是恼怒,玉掌飞舞,杀招迭出。
丁寿提气飘后近丈,“闹够了没有?丁某可没空与你玩了。”
“谁与你玩闹!宰了你再说。”朱秀蒨欺身又上。
丁寿站立不动,喊出两个字:“还钱!”
玉掌举在半空,朱秀蒨犹如被施了定身法,呆立不动,迟疑道:“什么?”
“少装糊涂,你昨儿欠了我几万两,想随便找个由头打死债主赖账?门儿都没有,还钱!”丁寿理直气壮。
“我……你……你等着!”秀足狠狠顿地,朱秀蒨飞也似的扭头狂奔。
丁寿得意洋洋地蹭了下鼻尖,“小丫头片子,和二爷我斗,且差着道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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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府此次来京的人员行李甚多,占了会同北馆几个院落,为了方便还专门辟出一个充作安置箱箧的库房,安排人来看守。
“郡主!”四名把守仓房的王府卫士躬身行礼。
朱秀蒨点点头,迈步上前。
一名侍卫匆忙伸臂拦阻,朱秀蒨俏脸一沉,“怎么?”
“郡主恕罪,卑职几个负责看守库房,没有袁长史与蒋大人的手令,谁也不得进去,郡主您看……”
“啪!”朱秀蒨抬手送了这名侍卫一个耳光,“今日怎么了,每个人都这套说辞,我倒要看看,进自己家的仓房,谁敢拦着!”
朱秀蒨二话不说,径往前闯,四人都是兴王府中出来的,晓得这小丫头的刁蛮脾性,还真不敢逼急了她,领头的侍卫向手下打个眼色,那人会意,急匆匆跑了出去。
朱秀蒨并不理会几人动向,见那库门上挂锁,也懒得询问钥匙所在,直接抽出一个侍卫佩刀,霹雳哐啷就是几刀下去,将那样子货的铜锁砍得七零八落,抬脚将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剩下的三人暗暗咋舌,小姑奶奶今天气不顺,还好方才没真个阻拦,不然怕是真会抽刀砍人!
库房中朱秀蒨对着大小几十个箱箧好一通翻检,除了衣物行李等无用之物,只找到了十几个空箱子,正自失望沮丧,蒋轮快步冲进库房。
“秀蒨!”
“舅舅?”朱秀蒨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去。
蒋轮扯着甥女上下好一通打量,“你昨夜无恙吧?那姓丁的将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提及昨夜之事,朱秀蒨顿时心虚起来,讲话吞吞吐吐。
她这副模样更让蒋轮疑窦丛生,“当真没有?你莫要惧怕,任他锦衣卫权势通天,咱兴王府也要给你讨还这个公道!”
“哎呀,真的没有!”朱秀蒨皱着俏脸,气恼道:“我真被占了便宜,还用您来讨公道,早就自个儿杀上门去了!”
蒋轮一想甥女性情倒真是如此,狐疑道:“那我怎么听那店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