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现状,眼神一转,迅速说,“走,跟上去看看。”
当下,三人就悄悄的尾随了过去。
这吕三郎一路径直,直接去了后面的那个别院。
而且,给他开门的,也是一个头戴簪花曲角幞头的优伶。
虽然说,那人是一副男装打扮,但赵起远远看去,一眼认出来,这正是梅香。
而他们三人,就躲在远处的一个凉亭里。
郭振山远远看着吕三郎被梅香带进去,不免轻哼一声,缓缓说,“好啊,他李元孝不是要证据吗。现在,咱们闯进去,直接给他来一个人赃并获。看他还如何抵赖。”
“就是,吕三郎和梅香都在这里。我料定,那个月红也一定在这里。赵起,我们现在进去,一定可以将他们都抓获的。”韩飞燕看了看赵起,说道。
“不,这李元孝何等精明的人。我们就算进去,也未必能够抓获那些人,他一定做了完全准备。”赵起看了看他们,说,“如今我们已经开罪了吕太尉,若是再造次,后果不堪设想。届时,我们调查案子,就将更加不利。”
“赵左军,吕太尉不是请你们出府了,怎么你们还在这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钱丰的声音。
赵起一转头,就见钱丰站在身后。
他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这次虽然查案子,他并没有最大的功劳。但是,谁让是距离天子更近的人。钱丰不仅得到了官家的褒奖,更得到了不少的赏赐。
今天来吕府,也是得到了吕夷简的邀请。
能够参加这样士大夫们群聚的宴会,这对钱丰这样一介武夫而言,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故而,今天前来,也特意做了一番精细的装扮。
他头裹黑色幅巾,头顶插着一簇艳丽异常的牡丹花。身穿圆领阑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革带,踩着一双绣花皂靴。同时,手里更是拿着青篦扇子。咋一看,倒是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范。
韩飞燕看了一眼钱丰,不免掩嘴笑道,“钱指挥使,你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相公啊。倒像是,那樊楼里卖唱逢迎的男娼。”
“咳咳,韩小娘子,你休得如此胡说。”钱丰被说的一脸窘迫尴尬。自然,这心中也是极其恼火。若是别人敢如此羞辱,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教训他一番。
但眼前此人,乃是当朝重臣的女儿。而今,又是得到了官家的重视。就算是有气,也只能隐忍着。
“钱指挥使,你别在意,飞燕没什么意思。”赵起也看出钱丰的尴尬了,赶紧打了个圆场,接着说,“我们的确是要走的。不过。有些内急,却不知道这吕府的东司在何处。”
钱丰倒像是对这里轻车熟路,非常的熟悉。他看了看他们,指着不远处说,“你们往那里去,走到头,拐个弯就到了。记住了,吕府太大,规矩很多。你们这些人最好别乱跑,否则惹出什么麻烦,那不是开封府能够担当的起的。”
说着,得意的笑了一声就走了。
韩飞燕看到这情景,也是够气的。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这个钱丰,真是小人得志。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这吕府是他自己的府宅一样。”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赵起宽慰了一句韩飞燕,说道。
“不行,赵左军,刚才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内急了。要不然,咱们就去上一下吕府的东司吧。我还不知道,这吕府的东司,究竟和我们寻常人家上的茅房有什么区别。”
“郭判官,你看了也必定叫你伤心。因为,吕府这种豪门大宅,人家的东司,是要比你睡觉的地方还干净。”韩飞燕趁机揶揄了郭振山一句。
郭振山瞥了一眼她,什么话都没说。
事实上,在宋人的生活中,东司这种供人解决如厕麻烦的地方,也是随处可见。在东京城的大街上,凡是繁华地段,有人流聚集的地方,就普遍设立大量的东司,专门供人如厕。比如州桥附近,每一百步,就有一个东司。
而对于吕府,自然也少不了东司。而且,吕府也创造性的设立了很多公共性的东司,设立在花园,客房等附近,专供客人,府中的佣人使用。而在主人的厢房之中,更是设立有仅供主人使用的东司。
他们所去的这个东司,面阔十间,深有五间。
韩飞燕走到门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候。”
郭振山也是下意识的捏着鼻子,就朝里面进去。
赵起见状,微微摇摇头,跟进去后,指了指里面正中央悬挂着的一顶冒腾着烟云的香炉说,“你不用遮掩了。瞧瞧,这里面什么臭味,也都被这香烟掩盖住了。”
郭振山松开手,大口呼吸了一口,说,“韩小娘子的确没说错啊,吕府的东司,的确是要比我住的地方干净的多。”
赵起瞥了一眼他,说,“行了,你赶紧解决吧。”说着,他自顾自的去了一个单独的隔间里。
进来后,赵起看着周围的一切,也是对吕府齐全的设施大感意外。
这每个单独隔间里,都配备一个净杆,方便如厕的时候挂衣服。而旁边的墙壁上,则挂着数个香囊。
等到如厕出来后,赵起来到外面,就见是一个净架。这里有方便清洗手指里的炉灰,有辅助洗手的澡豆,更有用来洗手的热水。
想想自己从军的时候,别说如厕能用上热水洗澡。哪怕当时有一口热水喝,他也都感觉是三生有幸了。
从东司里出来后,赵起就见郭振山和韩飞燕已经在外面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