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苍和中年人同时一愣,二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中年人迟疑了一下,任由徐苍接过信筒,三两下拆开,一封由陌生墨水书写的羊皮纸呈现在二人面前。
上面是蹩脚的大秦语,意思大概是都铎要求休战一二年,接下来是战是和会派使者与大秦皇帝商议,落款还有一个陌生的都铎文字签名。
“大帅,我们还带回了个都铎的使者,他,他手里还有一封据说是什么霍华德伯爵写给您的信,倒时候您可以见见他。”
这般费尽周折,与战场情况的走向判断,看起来这休战倒也是多了几分真实,只不过到底是真是假,还需他在坐镇东海一段时间,这样的结果,饶是让徐苍松了口气,他重重坐在顶楼的椅子上,心中紧绷的弦终于一松,抬头一看,中年人怔怔的,眼眶红了。
“杜郎将,这场战事看来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徐苍感慨道,高瘦的中年人是原先卓将军的左膀右臂,这段时间也为他出了不少智策谋略。
“是啊,谁知道这次例常的交锋,竟会有这般出人意料的收获。”杜玉将小将扶起,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大帅,杜郎将,若没什么事,末将先告退了。”年轻人满是兴奋的一躬,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穿给营中的伙伴了。
“去吧,去吧。”徐苍挥手道,虽然是例常的小规模海战,但一舰军卒动辄上百,何况数艘呢,堵上参战的数百人的嘴显然不现实,这个消息他是封不住的,倒不如晚上再召开一次会议,吩咐一下部将这段时间不要掉以轻心。
徐苍深刻的知道,这勉强能算得上胜利的结果,绝大部分都是卓明超的功劳,他不过是沿着卓将军提前部下的后手一点一点实施罢了,这般有功的人才,要是因为贪墨点银子的事而被撤职关押,实在是太可惜了,卓明超到底是哪点触犯了陛下的逆鳞了呢?
也不知陛下最后会如何处置他。
依稀还记得卓明超的妹妹前些年才入宫呢,真是可惜了。
幕间二
一日后
海风涛涛,依旧是望海楼顶,徐苍喝止了吓得颤颤巍巍的口述翻译都铎文字的学者,让他暂且在亲卫的监禁下回到客房里。
这是都铎使者带来的信,徐苍无比庆幸没有在水师会堂里当着众人的面让人翻译,要不然天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徐苍知道这封来自霍华德伯爵的信不是写给他的,是写给卓将军的,毕竟大部分时间坐镇水师的是卓明超,而他也窥伺到一二为什么即使是国战,陛下也不惜犯大忌要把卓明超召回去了,在信纸中,学者翻译到“长久不下的战争应该归功于我国的那些贪婪到丧失底线的商人和部分贵族,竟然会在这么重要的战争中向敌人出卖自己国家的技术。您固然实力了得,但如果没有那些渣滓和臭虫。。。。。。”
都铎人的信中有尊重,更多的则是对那些臭虫的惋惜和痛恨。
徐苍明白了,这封信所透露的,大概就是卓明超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联系到一些愿意用都铎技术图纸换取财富的都铎人,然后私自用部分军饷去交易了,这换来了大秦军舰在都铎的坚船利炮下有了更多的反击机会,将战线拉的无比之长,这也解释了前线的龙雀战舰为什么会与他当初的印象天差地别,可这在多疑的皇帝眼里,不正是与私通敌国的铁证,焉知他们交易的是不是只有技术与图纸,如果有什么都铎的其他危险武器被卓明超私下里掌握,那以后他若有反意,危险可就大了。
军饷的流失正好对应了皇帝明面上定下的贪污罪,可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说他私通敌国呢?
陛下远在京城,是怎么知道前线所发生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徐苍想起了权贵之间心照不宣的秘闻。
难不成陛下的黑冰台,竟如此无孔不入,无所不知?
徐苍半信半疑,这封信被他折了又折,终究是收入怀中,都铎使者的阵仗不小,太多人知晓这件事情,这封私信是必须得呈给陛下观摩了,这可是与都铎接触的铁证啊,只是这样一来,还被关押着的卓将军。。。。。。
算了,只能说天意如此。
“把杜郎将叫过来!”徐苍对守在门口的亲卫道。
高瘦的中年人走上楼顶,徐苍坐在军椅上,目光威严的直视着杜玉。
中年人目光平稳,丝缕白发参差在他的鬓角,徐苍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才想到,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谋士,成熟稳重到竟然被他常常误以为早已不惑有余。
“都铎的使者带下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徐苍一收往日随和礼贤下士的态度,他慢慢绕着杜玉转了一圈,只见他衣袍袖口脏兮兮的,头发散乱稍显油腻,眼角的黑圈明显是经常熬夜。
“杜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