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看到陈陌没躺在床上,反而坐在窗前,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语气的遗憾毫不遮掩:“原来你还没死啊!”
继母立刻轻声呵斥:“繁儿不许胡说,陌儿可是你哥哥!”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陈陌,脸上堆满了虚假的歉意:“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陈陌淡淡道:“无妨,他不过是真性情罢了。”
比起继母的虚伪嘴脸,这小胖子的直白反而更真实一些。
他懒得计较这些。
横竖只要他活着,他们就永远不能顺心。
继母见陈陌始终淡淡的,心里也觉得没趣,便不再多留,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儿子离开。
陈陌顺势把那一大帮仆从也遣散了,院子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净。
生母留下的婢女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苦药。与吴氏派人送来的药不同,这碗他并没有拒绝。
只是到底喝得艰难,每一口都苦得让他皱眉。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情很差。
窗外的雪静静飘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白。
小蛇从他袖中缓缓探出头,冰冷的鳞片在他手腕间微微滑动。陈陌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上去,感受着那熟悉的凉意。
小蛇便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尾巴轻轻缠绕住他的脖子。
那冰冷的触感贴在他的皮肤上,陈陌却没有任何抗拒,反而觉得有一丝安慰。
看到它身上的伤口,陈陌让人去找大夫要了一些伤药,帮它仔细抹上。
小蛇并不排斥他的触碰,安静地伏在他的手心,任由他摆弄。
抹好药,陈陌给它缠上几层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起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陌的身体越来越差,连下床的力气也越来越少。
他每天都靠在窗边,眼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来探望他的朋友们渐渐减少,只有少数几人还会偶尔来看他。
可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情去招待这些人了。
有一天,一个旧友来了,带来一瓶好酒。
陈陌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床边,虚弱地笑了笑:“抱歉,恐怕无法陪你喝这酒了。”
友人显得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勉强聊了几句便离开。
陈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感到解脱。
他身子骨不佳,常年深居简出,交友不广,性子也不热情。
能坚持来探望他的这些人,有的为了他的家财,有的为了他外祖家的权势。
但再多的家财,再多的权势,跟一个病秧子又有多少关系?
自从坠崖之后,陈陌慢慢发现,自己并不期待那些客套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