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把寒气森森的刀已经自己浮在空中,横在他的脖子上。
——是褚枭的破血刀。
“你把她怎么了?”时愉还是未醒,褚枭的音调低沉得可怕。
树妖身体僵硬,循着声音看过去,先是被褚枭额心的鲜红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魂识受伤不关我的事!肯定是你自己太急着出来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不关我的事啊!”
褚枭根本不管他急切的辩解,反而对他的答非所问更加不耐,“我问你,把她怎么了!”
树妖被他猩红的瞳孔和可怕的语气吓得一抖,忙焦急地自辩:“我发誓!绝对没有伤害她!”
树妖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她就是跟你一样,做了个梦,我马上解开灵咒,她马上就能醒!”
褚枭不虞地拧眉看向这不知死活敢对时愉动手的灵兽,面露威胁。
“真的!我没骗人……”树妖声音里已经染上哭腔,要不是他一动脖子上的刀就会砍断他的头,他现在一定跪地求饶。
褚枭看他一眼,愿再给他一个机会。
“还不赶紧让她醒过来。”语调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还是叫那破血刀离树妖远了一点点,不再让他一动不敢动。
于是树妖做了个手势,灵力裹住时愉的全身,然后他指尖在虚空之中轻轻一点。
“吁,”做完这一套动作,树妖松了一口气,随后讨好地看向褚枭,“好了大人,这位女仙马上就会醒了。”
谁料他马上就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因为褚枭又让破血刀的刀刃贴近了他的脖子。
“她要是不能马上醒,我要你的命。”说出这句话时,破血刀还自发地因为主人的威胁而铮铮作响。
树妖吓得哆哆嗦嗦地发着抖,嘴巴里溢出些哀嚎,然后被褚枭一个瞪眼逼了回去。
两人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时愉,大气不敢出,等着她睁开眼。
然而一息、两息……数十秒过去了,时愉都毫无反应。
“啊!”破血刀倏然划破沁梦树妖脖子上的皮肤,沾染上绿色的血液,树妖一个腿软跌在地上。
褚枭咬着牙凝视他,“她、还、没、醒!”
冷峻的眉宇间杀意凝结,树妖只觉如五雷轰顶。
“不、不可能啊……不是我了,我没干其他的了!饶命啊大人!”树妖开始向褚枭跪地求饶,头顶上的树叶随着他的动作大把大把地簌簌落地。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褚枭都不为所动,眼看着刀刃逐渐向树妖逼近……时愉突然醒了。
要不是看那树妖真的快被褚枭杀了,时愉是不会这么快睁开眼睛的。
树妖没有耍什么花招,所以时愉方才确实是醒了。
但是她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她那梦境有多么荒唐!多么见不得人!
而且她发誓,若是褚枭知道了她的梦境,肯定会怒不可遏、大开杀戒!
万一褚枭已经知道了怎么办?
听他和那树妖的对话,树妖对他言听计从,会不会已经把她的梦一五一十地交代给褚枭了?
怎么办?
她一定会又把暴君给得罪了的!
所以她根本不敢睁眼,因为脑子里一团乱麻,思维还停留在梦里,没办法短时间内想好该怎么应对。
然而褚枭动不动就让人死,她只能被迫睁眼。
“醒了?”
时愉一睁开眼,入目就是一脸急色的褚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