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师兄在外面等着我!”如意快步出了府门,一辆马车慢悠悠地从暗巷中走了出来,前面御马之人正是云鹤,如意见状赶紧跑了上去,她飞快地钻进了马车,随后又掀起了车帷,探出头看着站在马车前的叶南风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我会再遣人到梅林别院寻你,到时候还要托你替我照顾好一个人,总之,你等我的消息!”说完她放下了车帷,云鹤面上带笑,微微拱手朝叶南风打了个招呼,随后就策马离去了。
叶南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马车渐渐驶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了那把匕首,叹道:“你的匕首还没还给你呢!”
他细细地摩挲着,无妨,下次再给你!这样……是不是就能多见上一面了。他弯起来嘴角,温柔地看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
回到沁竹园的时候,如意远远的就看见了曹文初的身影,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大门边,看见马车回来了,急忙地跑了过来,担心地问道:“如意姐,你回来了?”
如意笑着放下了车帷,钻出了马车,说:“这么冷的天,你在门外做什么?”
“我……我就是无聊,坐在这儿看看风景。”曹文初略显不自在的说。
这月黑风高的,看什么风景?如意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竹林,心中了然的笑了笑,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在这等我吧?
这小子虽然依旧满腹心事,但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他有着与他现在年纪相仿的腼腆和倔强,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关心如意,又会嘴硬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要那么做,比如:他给如意送来点心,他会说,是因为做太多了他吃不完,比如他帮如意做事情,他会说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聊,打发时间,又比如刚刚他分明是在等自己,却非要说在看风景……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的遭遇如出一辙,所以能彼此感同身受,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一致,所以这小子现在有些依赖她,就像是一个人在绝境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走吧,咱们进去吧。”如意摸了摸他的脑袋,率先朝园子里走去,曹文初乖乖地跟在了身后。
云鹤好笑地站在原地,手里还牵着马匹,显得孤独又可怜,他刚刚是被无视了吗?他朝着那两人的背影骂骂咧咧地喊道:“臭小子,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吗?也不知道帮着牵牵马!”
“这些日子,她倒是沉稳了不少。”蒋穆飞不知何时走到了云鹤的身边,远远地看着如意的背影。
“遭逢大难,又历经生死,自然是能让人脱胎换骨。”云鹤站在原地说,“师父,既然她已经卷入了这场风雪之中,何不就趁此机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呢?”
蒋穆飞犹豫片刻,叹息道:“她才经历了生死离别之苦,为师又怎么忍心让她再陷入另一个深渊之中呢?”
“可是……”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记起一星半点,再告诉她也不迟,现下还是先让她了却了眼前的事吧……”
云鹤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屋内跳动的烛火,烛火在夜色中摇弋身姿,似在吐露着什么心事……
叶南风回到梅林别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萧胤还在书房内等着他,他将如意交给他的账册递到了萧胤的面前,说道:“这是夏姑娘交给我的账册。”
萧胤翻开账册看了片刻,笑道:“不错,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定远侯想必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只是……”叶南风顿了顿,眉毛微皱,“这些还不足以牵扯上太子,那王莽是个嘴硬的,折磨得半死也不愿透露出藏匿兵器的地方,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撬开他的嘴!”
“无妨,太子在京都根深蒂固,他的事来日方长。眼下你还是先去趟沧州,定远侯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此事已经闹出些动静,恐怕他会有所行动。”萧胤说着合上了账册,又道:“这边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叶南风思量片刻,拱手答道:“是。”
他走之后,有三皇子和她那武功高强的师兄在,定会保她全身而退。突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了萧胤的桌案上,说:“这是之前吴权身上的令牌,您看看是否能排上什么用场。”
夜色中,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地驰骋在去往沧州的路上,狂风暴雪也阻挡不了他们步履匆匆的脚步,也不知他们在这场腥风血雨中又将掀起怎样的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