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长老团面前再一次失利,整个九州都知温禾安不如温流光,兼之身上负伤,第八感暴露,下一次见面,温流光能精心布置,倾巢而动,无所顾忌地取她性命。
温流光只是脾气不好,不是脑子不好。
如此大动干戈,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林十鸢皱眉,问她:“那你……?”
“人我要救。后面要做的事还很多,我一个人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做不到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但我没打算现在和温流光硬拼,斗个你死我活。”
因为没有丝毫意义。
林十鸢欲言又止。
温禾安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垂着眼,平心静气地道:“让他们说吧,自我失势,他们明里暗里说得还少吗,别人看热闹,自然希望这热闹越大越好,这能代表什么。”
“我最不怕的,就是人口相传的议论。”
四下阒静。
温禾安开口提出要求:“我要两个九境,在后天晚上跟我一起进一品春。”
林十鸢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她回过神,嘶的吸了口气,半晌,艰难道:“不是我不答应你。我可以和你透个底,这次跟我一起来萝州的九境只有三位,他们还和你不同,就是普通的九境,实力肯定抵不过天都的长老。这要是交代在里面,对我和珍宝阁而言,损失大到难以预估。”
她点着桌面,又说:“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萝州城的势力,能出动九境的,一查便知,再将他们的灵力,招数一对,一抓一个准
。我是想对付温流光不假,但这事只能放在暗地里做,一旦摆到明面上,别说收拢林家大权了,再给我十条命,也不够温流光杀的。”
温禾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顾虑,她从柔软的包裹中坐直身体,看向林十鸢,不知是不是恢复了修为,她分明也没释放气息,视线停留时,却莫名给人种不容拒绝的强势之意:“我知道。”
“他们不会跟温流光碰上,战斗时不需要他们出手,不会留下属于自己的战斗技巧和招式,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进入地牢将人劫出来带走。”
林十鸢精神一振,问:“你打算如何做。”
温禾安没有隐瞒,她嘴唇往上一翘,像是在温和地笑:“我有铭印。”
林十鸢刚还嗡嗡直闹,飞快转动的脑海霎时风平浪静。
继而诧异。
她知道,凡是权贵之家,必定暗涛汹涌,危险无比,无论是何等身份,暗地里都有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的时候。林家只是空有些钱,在九州之中算不得如何厉害,内里都已乱做一团,勾心斗角从未停歇。
她都尚且如此,别提三家之一的天都。
只是她没想到,温禾安这位昔日风头出尽,万人追捧簇拥,有望争夺天授旨的天都二少主,居然也有需要拓印铭刻的时候。
想要拓成铭刻,有严苛的条件,需要九境以上的修为才能尝试,它会抽取铭刻者大量的灵力,抽到虚脱,体内灵力彻底紊乱,十几天内无法再出手,其中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道心不稳,误入歧途。
顺利熬过这些,方能将其中最强的攻击杀招储存下来,留作底牌。
可以说,这种东西是吃力不讨好。
试问,谁会没事铭刻自己的杀招,他们都到这种修为了,遇到危险时,自己难道不会出手?
这未雨绸缪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什么情况和处境之下,才会想着拓印铭刻。
——而且听温禾安的意思,还不止一个。
林十鸢忍不住看她,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多想那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因为会很危险,她只要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如此想着,她最终颔首,扭身朝女使吩咐了两句,对温禾安道:“我会让他们配合你,具体的事,你们一会当面详细谈。”
温禾安点了点头。
很快,门被推开,一男一女在女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们喊林十鸢“少当家”,而后站在原地,在温禾安抬眸时朝她礼貌性地一颔首,气息沉静,翩翩有礼。
这两人也算是熟人了,当日温禾安解开封印,他们两也有帮忙。
他们是林十鸢的心腹。
林十鸢给温禾安介绍,男的叫萧怀衫,女的叫齐艾,她道:“如果以后出现什么不方便在四方镜里聊的事,他们会和你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