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叹息:“唉,也不知道你当初狠心将她抛下是对是错,我说你,好好过个几十年,让她最后变成一只。”
“闭嘴。”
白荼狠戾一转身,他五指成爪,勾出噼里啪啦的雷电,掐住山鬼的脖子,“你没资格说我,我可以屈从,但她不能。”
山鬼喘不过气,嘴角溢出条血线,艰难道:“你疯了。”
白荼瞳孔被黑银勾勒出来,森然的妖气在他这张俊美的脸上暴虐,连他的长睫也变得半白。
他身上越来越没有活气,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得彻底丧失理智。
山鬼被越掐越紧,痛苦不堪的挣扎,“疯狐狸你。。你放手。”
白荼冷冷的放开了他,“不该说的话,你最好别说。”
“咳咳咳。”
山鬼箍着自己脖子呛道,“一百年前,我就不该来找你。”
白荼的衣角从他身边划过去,“不该?你不该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该,只不过就是你无能的借口。”
“你——”
山鬼嘴唇无声的翕张。
菩提树下,他腰间脖颈处的铜钱无风自响。
许是知道白荼的本性,他低头摸了把脖子,不在意似的起身。
山鬼走过来,笑了笑道,“闹那么僵干嘛?大不了我就不拿你妹妹说事了。”
白荼还在垂眸看白桃的背影。
山鬼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生硬道:“上次你说的在赵国阻拦水仙,散播瘟疫,这都已经布施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山脚下的白桃已经彻底离去,白荼缓缓走在她刚刚坐着的地方。
他如玉的手掌上托着方才安慰白桃的那几只蝴蝶,这时候霞光在湖泊上汇成一道光线,近乎潋滟的从他脸上闪过。
山鬼等了许久许久,久到都以为他不会再等到回答。
直到听到他清咧的声音,“放在赵国朝堂上的鸡妖呢?”
山鬼道:“那个鸡妖,已经陷害了太子,现在立了她自己的儿子赵迁为太子,赵迁草包一个,整日和婢女厮混,有鸡妖一半血脉,别的不说,欲望难填。”
白荼放了掌心里的蝴蝶,任由它们远去。
“要想赵国乱起来,只能先让鸡妖先害赵王,再拥赵迁,后破边防。”
山鬼:“前两个容易,那是内政,边防却是前线之事,这该怎么破?”
“赵国不是有个战神李牧?”
山鬼咂摸一下:“是,百战无一败,要是生在秦国,不亚于武安君白起。”
“李牧这个人是个百年难出的天命将才,他精兵法,善韬略,对赵国忠心耿耿。可唯独不会朝堂运筹。”
白荼眼瞳妖纹竖起,“只要逼到他和奸臣郭开不得不走到对立面,一位千古留名的名将,一位遗臭万年的大奸,如何逼成死局,就不用多说了。”
山鬼抽冷气:“可以啊,老狐狸,不落因果的就把这浑水搅了,你若是哪天死了,我都替这六国烧高香。”
白荼半白的眼睫垂下,“欲成大事,还得等秦王再长些,得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