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了。」阮佑山将信收进了怀里,然後侧步让开,「去吧。」
「干嘛去?」颜凤稚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厕。」阮佑山颔首。
「草纸不是被你拿去了嘛。」她阴阳怪气。
「帕子。」阮佑山慢慢悠悠,「殿下有。」
好吧,这一局颜凤稚输了。
颜凤稚倏地站起来,趾高气扬的推开阮佑山走出去,不服气的哼唧,「是啊,本公主有帕子,哪里像你,没有草纸都用瓦片!」
丢下这麽一句,她扶了扶重重的公主冠,召唤了几个嬷嬷、丫头,一溜烟儿的不知去哪里了。
「瓦片?」阮佑山一蹙眉,片刻後,脸才黑了下来。
「云嬷嬷,去拿些个瓦片来,统统送到阮少傅那里去!」小筑外,传来颜凤稚的声音。
她回头挑衅的看了阮佑山一眼,而後拽着贴身的侍婢说了几句,旋即嘻嘻的笑了起来,阮佑山听着这明显的戏弄,忍不住窘得脸红。
再见面的时候,已是傍晚,颜凤稚在宫里疯玩了许久,恰在御花园遇了颜凤临,被他训斥了一番,又灰溜溜的回到了弄玉小筑。
彼时阮佑山正在看兵法,一见颜凤稚,规矩的站起身,撩袍跪地行了礼,而後也没等颜凤稚说话,就兀自站起身,复而拿起兵书,坐下去看了。
颜凤稚一眯眼,因为被皇兄训斥而一肚子气,也没心思去保持甚麽仪态了,大步走过去,一掌拍上他的桌子。
「信呢?看够了就给我吧!」
「什麽信?」阮佑山头都没擡。
「晌午你拿去的呀。」颜凤稚探手,四指向上勾了勾,「本宫主念你打了这麽多年光棍,可怜巴巴的也没见过什麽世面,才大方的将信借与你瞧瞧而已,阮少傅不会不想还了吧?留着人家的信,你好恶心呀。」
「信,微臣用了。」阮佑山放下书,「瓦片不够。」
「什麽瓦片?」颜凤稚蹙着秀眉问,片刻後顿悟,「你该不会用它……」
「殿下机敏。」阮佑山点头。
「好你个鬼面使臣!居然用本公主的信来……」颜凤稚咬牙,五指收拢,揪起了桌上铺着的蓝绸罩子,磨牙霍霍,「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你这个东夷酸丁,本公主忍你不是一时半刻了!」
她抄起案上的书,狠狠的向阮佑山砸去,可对方轻巧的起身闪过,旋身转到一边,端着手中的书继续看。
「不许躲!」颜凤稚喝令。
阮佑山难得听话,登时也就不躲了。
颜凤稚掷过去的书砸到了阮佑山的胸口,可谁知这怪物的胸口竟似铜做的,书本一砸上去,就倏地被弹起来,反方向的朝颜凤稚飞过去,颜凤稚闪躲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捂着脑门惊呼了一声。
「请小心。」阮佑山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殿下。」
「你……你居然敢伤本公主的凤体?好大的狗胆啊你。」
「是凤头。」阮佑山看了看她捂着额头的手,「殿下。」
颜凤稚被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只是颤抖的伸手指着阮佑山,「你……」
「仔细身体。」阮佑山一撩眼,伸手将书放下,前几步走过去,「公主勿动气。」
我能不生气嘛我,因为你这个天煞的酸丁,本公主早晚都要被气死!
阮佑山伸手,等了半天颜凤稚也不搭理他,只好收手,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终是缓缓的蹲了下去,然後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扒拉开颜凤稚的手,扒着她的头查看她的额角。
颜凤稚怎麽肯,扳着他的手威胁,「你装什麽好人?快放手,要不本公主治你一个轻薄公主罪,听到没有,你这酸丁,放手!」
「如此娇气。」阮佑山蹙眉,「一本书而已。」
「你知道书角有多硬吗?再说了,宣纸都能刺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