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茵唇边轻哼了声,看向太子殿下的眼神变得怜悯。
太子看了眼窗外的秋色,想了想,道:“婚期定在来年三日,那时春暖花开,微风不燥,一切正好。”
沈灵书继续问:“那么殿下的证据查得如何了,毕竟若皇后娘娘有意往沈家泼脏水,殿下也没办法娶一个罪臣之女。”
太子看出了她眼底的忐忑和担忧。
只是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小姑娘那惴惴不安而变得柔情似水,反而是渐渐沉了下去。
那是他身为太子的,不容质疑的自傲。
他胸口蓦地有些发闷,像是压上一块石头。
他放在心上如此疼爱的姑娘,却信不过他。
太子未出言,反而转头沉声道:“进。”
江太医侯了好一会儿,此刻听见吩咐这才敢进殿请安。
太子淡淡起身,喉咙间本想嘱咐的话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样,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没再说什么走了。
沈灵书便知他这是生气了。
挫败之际,她得琢磨琢磨,既然陆执自负傲气,那她换个路子了。
如今已是十月初,那么留给她的时间还有五个月。
这五个月内,她要把萧后泼过来的脏水甩回去,再酝酿一场意外。
时间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只是她想快一点解决然后离开,因为和他接触的每一天,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江太医诊脉后,又重新换上了药膏缠好纱布。
午后凌霄送来了玉骨生肌粉,仔细嘱咐了采茵如何使用。
沈灵书顿顿按时吃饭,喝药,晚上天刚擦了黑便散了帷幔。
是想恢复体力,早日康复,也是不想再见那人。
如此接下来几天后,沈灵书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也可以下地了。
这日天气甚好,澄明的天空呈现着瓦蓝色,秋色宜人。
沈灵书待会儿要去栖凤宫给皇后请安。
本该是赐婚的圣旨下了后便去请安,只是她一直病着,如今病好了,论宫规她要去一趟。
她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绣玉兰曳地长裙,腰间束着月白色襟带,衬托得她身量纤纤。
菱花镜中的少女桃花面,芙蓉眉,肤白如雪,一颦一笑间皆透着娇媚动人。
病容褪去,那个大邺第一美人的容貌又还于她身上。
沈灵书一双漂亮的眼眸看不出神色,只道:“梳寻常发髻即可。”
采茵的手很灵巧,很快便弄好了一个温婉又不甚出挑的流云髻,鬓边簪着一支赤金缠丝东珠钗,是昨日太子新赏赐的。
沈灵书低头拽了拽襟带,便带着采茵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