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念有词着信步走来,他心平气和地捏起我的手腕,扶住了我酸痛的腰背,眉眼低垂道。
“比起无处着力,不如借力打力。”
我对他温文尔雅的这一面不知怎么,竟有些别扭,我不自在地动了动,他低声斥责我。
“别乱动,看仔细了。我只教一遍。”
我赶忙凝住眸子,平复了心思,将他的一来一往刻进心底。
衣袂乘风而起,招式流转间,我如鱼得水,脱骨般全身而退。
我喜不自禁地转起了圈,他睫毛微微颤动,在阳光倾泻下,尽显明眸善睐。他款步上前,捉住我群魔乱舞的手腕,低低笑道。
“绝对力量的一招致胜无可厚非,可毕竟男女有别,我还好,有些武将你是见过的,那时难免悬殊。所以当贴身时,要以身形无骨居上。”
我认同地点点头。
“没错,那些登门拜访的武将,宽肩窄腰也好,虎背熊腰也罢,都高出我不知几头,我若硬碰硬,凶多吉少。”
“孺子可教。”他眯了眯眼,笑意不减。
我嗔怪似的锤了他一拳,嬉笑怒骂间,日影西斜。
胜负悬殊
秋高气爽的天气已然疾驰而去,冬日的寒意悄然降临。早晚的训练显得更加焦灼,不仅仅是因为凌寒,还有迫在眉睫的初次考核。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一次,要筛掉的指标,是一半人。
空旷的武场上立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尽显肃杀。
紧张的气氛蔓延在人群之外,人人自危。
自到了那一刻起,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一个人落单而不落寞的背影。
他伟岸依旧,那么,他找到自己的出口了吗?
换种说法,他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吗?
人群渐渐躁动不安起来,喧闹开去。
突然我背后一凉,凭着直觉,我收回视线,有预感的看向了另一个人—眼神晦暗不明的张怀民。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别过脸去,在人声鼎沸中和裴林交谈,我却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林听着听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猝不及防地精准看向了我。
我心跳漏掉一拍,然后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我要被舍弃了吗?我到底凭什么对他的信誓旦旦信以为真?我是不是无意识地溺死在了,他的温柔乡里?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诚不欺我?
我还身处思绪风暴的漩涡,赵延勋已经字正腔圆地唤了我的名字。
我循着茫然若失的惯性一个猛抬头,在对上赵延勋的目光后狠狠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迅疾上前一步洪亮地应声。
“弟子在。”
他点点头转过头去不疾不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