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锋尽敛,却暗藏杀意,浅浅道。
“不知你们这私会之事,从何而起?”
他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尖锐的声音响彻屋子,划破寂静的夜晚,他气定神闲地坐下,微微笑着,眼底却是冷冽冰封。
我心知大事不好,他误会了,不巧的是,我为陛下之动机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吩咐手下人去端碗莲子汤来清清火,怎知来的却是宋睿辰!
张怀民见我眼光游走不定,危险地眯了眯眼,却是盎然道。
“睿辰,不唐突,倒是我,叨扰了。”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茶杯,一字一句。
“若是我不在,是不是,就不唐突了呢?”
宋睿辰闻言大惊失色,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忍辱道。
“殿下,臣不过是起夜撞见了给钟离送莲子汤的婢女,好心接过,顺道过来,您不要错怪了钟离。”
得,完了。但凡他把过错都揽到我头上,张怀民都不至于真的动怒,他话里话外偏颇我,却倒是精准地拨动了他敏感却深藏的逆鳞。
他似乎是听了那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头一笑,眨眼换上冷峻之色,幽然道。
“是吗?睿辰,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他噎住似的一闭眼,缓缓无力道。
“不要动她。”
他笑得稀薄而讥嘲,兀自唏嘘。
“她是我的,身心俱是。”
此话一出,我瞪大了双眼,甚至无可抑制地眩晕,几近坐不住床沿,滑倒下去。
我强撑着攥紧被角,指甲嵌入手心,勉强沉定道。
“怀民,你醉了,睿辰,扶他去休息。”
宋睿辰一回神,忙上前搀扶,却被张怀民无情地一把甩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张怀民低低笑了,抬眸温润全不见,唯见肃杀汩汩。
我望着判若两人的张怀民,毛骨悚然,却不敢反驳,若是越描越黑,那可就是破镜难圆……呸,我们就不是举案齐眉的一对,避嫌罢了,只是……这无效安慰,我自己信吗?
显而易见的是,张怀民是冷笑的,是失望的,还是情欲的化身,灼灼凝于我浸润寒意的身体之上,冰火两重天。
张怀民一瞬不瞬地目锁住选择沉默的我,再也控制不住燃烧的愠怒,寒声道。
“睿辰,你先退避。”
宋睿辰隐隐担忧地望了望我,却被那周身压迫的人所震慑,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去。
听闻脚步声渐远,张怀民这才撤去面上的阴翳,眼底是摄人心魄的光华,潋滟夺目,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