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看向跟在一旁的霍熙然。
镇南王上下打量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孙子几眼,也笑了笑,摸摸霍熙然的头。
“熙然也长大了。”
霍斐然时常给镇南王写信,从这些信中,镇南王得以了解到这个孙子,和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依旧孩子气,却不再像从前那样顽劣草包。
霍熙然笑了笑:“祖父。”
镇南王年事已高,两鬓斑白,可是目光如电,精神矍铄,让人并不觉得他是一个老人,而是个守卫一方的大将。
这个大将在自己的孙儿面前,眼神中却流露出了几分柔情。
看来原主其实很得镇南王的疼爱,只是他自己不知珍惜。
霍斐然道:“祖父,请摆驾回府吧。孙儿已经备好酒菜,就等为祖父和父亲、三弟接风洗尘了。”
镇南王大笑,抓紧缰绳,启程回府。
回到王府,便是接风宴。
席间,霍斐然与镇南王等人推杯换盏,只有霍熙然一个人心中惆怅,没有参与进去。
他脑子里担心的都是项鹿,直到现在项鹿似乎还没有动静,他到底打算怎么逃出去?
可现在众人正高兴呢,没人那么没眼色在这个时间提起项鹿。
霍熙然也不好开口。
镇南王却主动提起了孙子,问道:“听你大哥说,熙然这段时间安分了不少,一直有在好好念书习武?”
霍熙然回神,连忙点头,乖巧道:“可不是嘛,我可听大哥的话了,练功读书一样没落下。”
霍斐然笑道:“是么,也不知是谁早上起不来,想方设法让我减少一个时辰的练功,读书也不认真听,把牛大儒气得根本不想给你授课,若不是……”
他本想说若不是有鹿鸣在,牛大儒早就辞职不干了,突然住了嘴,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镇南王看着孙儿,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霍熙然耷拉着脑袋,苦着脸道:“那些之乎者也听着让人昏昏欲睡,我也控制不住啊。”
镇南王大笑。
有世子在,对这个孙儿他也没那么多要求,只求霍熙然安分守己就行,因此听了也不生气,只觉得孙儿天真可爱。
“不过,”霍斐然话音一转,又道,“咱们也不能小瞧了熙然,他虽然不爱读书,作诗却是一把好手,随口一句,就令黔州城莘莘学子自愧不如。”
霍斐然给祖父斟酒。
“这就是我信中提到的,熙然煮出来的酒,祖父试试?此酒甚烈,祖父可得慢点儿喝。”
“父亲,你也尝一点儿。”
霍斐然长袖善舞,把席间的气氛弄得一派和谐热烈。
他不断地给众人介绍着弟弟弄出来的新花样,时不时贬斥弟弟两句太过贪玩、不务正业,引得镇南王数次大笑。
霍熙然再傻,也知道哥哥这是在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