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烽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心情畅快无比。
“喜烽,你究竟要什么?”林珩突然开口,声音和表情一样平静,没有疾言厉色,也不见凝重。
“我要什么?”喜烽嘿嘿冷笑,举目眺望远处,望见城东腾起的烟柱,神情变得阴狠,“天子背信弃义,我就要让他尝尽背叛。亲子谋逆,群臣不义,走投无路,孤立无援,前方只能看到绝望。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会失去一起,权威,尊位,还有这座上京城!”
说话间,他看向玄车旁的三名王子,神情中充满恶意,声音犹如毒蛇吐信:“可惜王子肥优柔寡断,让尔等侥幸活命。如不然,你们早该先一步去死,正好与他作伴。”
“你说什么?!”听出喜烽言下之意,王子典三人神色大变。
王子肥犯上作乱,意图谋朝篡位,罪大恶极,实在死有余辜。但他身为王子,纵然是死也应遵循王族之法,鸩、绞亦或车裂,绝不该死在喜烽手下!
“你……”王子盛怒极发声,却被王子岁拽住衣袖。他转头看去,只见王子岁满面凝色,正眺望宫外腾起的烟柱。
“那是什么?”
诸侯也注意到异象,不禁面色微变。
林珩和楚煜对视一眼,当即命人前去查看。
楚项和赵弼距离更近,凝望烟柱腾起的方向,回想上京布局,三个字脱口而出:“贵族坊?”
尢厌下意识看向身后,他明明吩咐过莽山盗不许轻举妄动,莫非他们阳奉阴违?当真如此,之前的商定全部作罢,他们的命绝不能留!
莽山盗首领很是冤枉。他可以对天发誓,绝非他手下所为。然而起火点在贵族坊,时间又太过凑巧,他实在百口莫辩。
“不要被我抓到,究竟是谁做的!”
相比众人的疑惑,喜烽显得太过镇定,显然早有预料。
林珩抬头看向他,问道:“此事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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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君明判。?()_[(()”喜烽咧开嘴,声音中满是恶意,更有戏耍大诸侯的畅快,“我有一妹,现在家中。我兄妹二人毕生之愿,毁灭上京城,让这座喜氏参与修建的城池为我族陪葬!”
“天子之城,王权之都,岂容你放肆!”
一道呵斥声传来,人群背后,执政的马车停下,车门推开,须发皆白的老人走出车厢,手捧一只木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身着长袍,头戴象征执政的高冠。因久病形容枯槁,全身骨瘦如柴,几乎撑不起衣袍。
病中本该苍白憔悴,他却目光炯炯,脸颊红润。单看神态气色,丝毫不见病容。
他捧着木盒站定,与林珩遥遥相望。
昔日的孩童,手握权柄的执政。今日的晋侯,风烛残年的老人。
四目相对,林珩抬起右臂,车旁黑骑敲击盾牌:“分路!”
伴随着命令传达,黑色的晋甲如潮水分开,在执政身前让出一条道路。
道路的另一端,正是林珩所在的玄车。
执政垂下眼帘,压下叹息声,手捧木盒大步向前。身形虽然枯瘦,脊背始终挺直,风骨不堕,使人敬畏。
黑甲虎视眈眈,他却目不斜视,来至林珩车前,目光对上林珩,沉声道:“三年前一别,晋君风采更胜往日。”
“执政老矣。”林珩居高临下,嘴角浮起笑纹,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字一句针锋相对。
“树有轮,人有龄,年复一年,何能不老。”执政一派坦然,痛快承认他已老迈,分明是在主动退让。
林珩眼底闪过诧异,正要再次开口,忽见执政上前半步,当着众人的面掀开盒盖,将木盒高高捧起。
残阳笼罩下,盒中浮现微光。
白玉无暇,方底为座,上方雕有盘龙,象征天下共主。
“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