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东府敬老爷非要去求仙问道呢?好在没去道观,否则外头传得会更加难听。”贾赦如今是越来越厌恶东府那些个人了。
唐曦叹道,“这也没办法,本来东府还有个瑾哥儿,去年刚过了乡试,还说今年要参加会试,结果考完乡试就病倒了,如今已经躺床上大半年,只怕是不好了。”
“瑾哥儿也是可惜了。”贾赦叹道。
贾瑾是宁国府那边的嫡枝,祖父是贾代佑,堂伯父的嫡亲弟弟,贾赦也要称呼一声二堂伯父,二堂伯父只有个独子名贾敢,娶妻贺氏,但是两人都是身体差的,早早就去了,留下个独子贾瑾,跟着东府过活,好容易长到二十来岁,今年似乎刚过二十五岁生辰,虚岁二十六,这就快不成了。
贾瑾那个妻室娶进门都六七年了,去年贾瑾病倒后才怀上,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贾瑾真有个好歹,贾瑾的妻子顾氏只怕也会动胎气,到时候就怕一尸两命。
“恩侯,现在东府不成个样子,蓉哥儿如今也四岁了,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不如把他接到咱们府里养着,否则真让珍哥儿教导,早晚学得个五毒俱全,东府那边就真该没指望了。”唐曦皱着眉道。
贾赦沉默了一会儿,道,“咱们家现在还在守孝,等除了孝再把他接过来吧,正好瑾儿家的也快生产了,到时候不管是男是女,也都接府里来一起养着,东府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蓉哥儿可不能再养坏了,嗯……这样,先让蓉哥儿去家学读书,我让冯敬他们盯着些,不会出事的。”
“爹,家学……”贾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贾赦挑眉,“你还有不敢说的话?”
“倒也不是,”贾珅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叔祖父他现在心思都在年幼的孙儿身上,不怎么管家学的事儿。”
贾珅口中的叔祖父就是贾代儒,贾代儒是贾赦父亲的庶弟,早就被分了出去,如今家里有些薄产,靠着早年考的童生在家学里教书。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年就听说代儒叔父的独子病亡,至于儿媳妇,在生贾瑞的时候就难产而亡,如今是贾代儒自己带着媳妇养着这个独苗苗。
贾赦眉头皱了皱,道,“回头我去找两个人去家学里教书,代儒叔父年纪也大了,回头给他置办些田产,让他在家里教孙儿吧。”
贾珅笑了笑,没说话。
本来他对这个叔祖父就不怎么感冒,没什么学问,还喜欢讲大道理,要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贾珅能驳得他说不出话来。
给贾珅启蒙的是唐曦,但这些年教贾珅学问的,却是贾珅的外祖父和三个舅舅,贾珅其实去年就已经去金陵那边考过了乡试,今年若非要给祖父守孝,贾珅其实是想去参加会试,探探自己的底。
新帝登基,也没开恩科,今年本就是大比之年。
又说了几句闲话,如今已经成了嬷嬷的晚晴进来报信儿。
“老爷太太,东府瑾二爷没了。”
贾赦跟唐曦对视了一眼,然后道,“如今府里正在守孝,你差人送些东西过去,找几个稳婆去照顾瑾二奶奶,莫让她这胎出什么问题。”
贾瑾没了,顾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贾瑾唯一的血脉,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说来贾瑾这一支也是奇了,一脉单传不说,怎么都是短命的命格?莫非是什么诅咒?
晚晴走后,贾赦抱着琅儿叹气,“东府这下是真的没落了。”
“希望蓉哥儿能争气一些吧。”唐曦宽慰道。
贾赦笑了笑,他不是担心东府,而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不但要撑起荣国府,还要兼顾宁国府,好在还有个争气的弟弟守望相助,否则他真的觉得自己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