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宿舍说的话我听到了。”燕绥说,眼睛却盯着烟灰缸。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说什么话了?我们说的话多了。”花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斜了燕绥一眼,心里骂人是个神经病。
“他说,我是……”“金主,大款”这样的字眼,燕绥突然就说不出口,还有意义吗?他被这几句话折磨了五年,他也折磨了言央五年。
“噢……我明白了,燕绥你个王八蛋,你是说央央跟你走是看上你的钱?是不是。”花群站起身,定定看向燕绥,眼神里全是冷笑。
花群想起来了,他走之前是去打听过燕绥,想去打听一下人的人品,他不放心言央跟人走,他记得回来还跟言央开玩笑来着,说他以后都不用工作了,人家里有的是钱,还是未来继承人。
“既然你这样想央央,为什么还要带他走?”花群冷冷地问。
燕绥的手伸向书桌上的烟盒,又抽出一根烟,不作声,他当然是因为爱,因为不甘心。
“你就是看央央长得漂亮,想带来这里占为己有的玩一玩,对不对?你家大业大,他就是再怎么能花钱,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是不是?”花群说,他一向口无遮拦。
“花群。”戚画倒是轻柔地喊了一声,又对燕绥说,“别抽了。”
“怎么了?我这样说,你也有意见?”花群又冷笑着看向戚画,无差别攻击。
“因为掐头去尾的几句话,你把央央人都逼走了,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怪不得我总感觉他不开心,问他,不是说天气不适应,就是说接的稿太多,累了。我他妈还纳闷,他去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四五年了还没适应天气。”花群说着,仰着头忍泪。
戚画走上前拍了拍花群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这安慰似乎不顶用。
“燕绥,你太过分了,当初你一句让他跟你走,他把刚租好的房子退了,工作不要了,他无依无靠,本来已经可以在苏州安定下来,就因为你一句话,什么都不要了,央央那么喜欢你,我在几万里之外都感觉得到,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他用过你多少钱,你也不知道吗?我跟他买个一千块的礼物他都不肯收,吃饭超过一百块就要跟我aa制,走的时候,我怕他来这里一时找不到工作,偷偷塞了两万块现金给他,他又趁我不注意偷偷塞回给我,他是那种爱钱的人吗?他要是爱钱,还轮得到你?他现在走了,卷走了你多少财产?你个混蛋,王八蛋,渣男,不是东西。”花群破口大骂,真替言央不值,替言央心疼。
“我错了。”燕绥终于说话,声音嘶哑,手里的烟已经揉碎,手指骨节泛白,是用了大力。
戚画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燕绥会认错。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就在悔恨里过一辈子吧,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真爱,你就跟钱过一辈子吧。”花群恶狠狠地说,一屁股重新坐回沙发里,脸扭向一边儿,谁都不看。
戚画看人这样子,很不地道地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沉默一会儿,还是戚画先开口,“燕绥,你打算怎么办,人肯定是等不回来了。”
“我去趟央央老家。”燕绥说。
“什么时候走?”戚画问,“我陪你一起。”
“我也去。”花群扭过脸说。
“行。”戚画说,“我现在就订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