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头皮发麻,肝肠寸断。
“谢衍····”
“我是真的很累了····”嗓音里糅合着很明显的疲惫,“试一试吧。”
他惶然地抬起脸,镜面中正明晃晃地照映出他丑陋的那张面容,谢衍犹若惊弓之鸟,夺起身边随手可拿的东西带着一股狠劲地扳向镜面,干净的镜面上瞬间被砸出几缕蛛丝般的纹路。
谢衍动静过大,在常年处于安静的卧室内则显得十分突兀,温然一进室内便听到这猛烈的声响,他寻着声源探去,发现谢衍正喘着粗气撑在轮椅上,镜面被东西掷得碎片七零八落掉在洗手池上。
地上凌乱地撒着各种沐浴等生活用品,脏乱得仿佛飓风过境扫成一堆烂泥。
温然眉尖微不可察轻蹙一下,随即又很快松开,他带着几分不解询问:“你怎么了?”
继而又落到谢衍目不斜视地望着快要裂成渣的破镜,心下顿时了然,语气藏着安慰:“不要太担心,手术会进行得很顺利。”
没成想他的安慰不仅没有起一点作用,反而还添上一些火上浇油的趋势,谢衍手指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冰凉,他从镜面上直勾勾地望着与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温然,“然然,你过来。”
温然在原地站了几秒后,到底还是走了过去,他刚帮家里的佣人干了一点小忙,身体还算暖和,就连被谢衍不经意间牵起的手掌都带着热度,仿佛一块上好温热的羊脂玉。
谢衍将他的手慢慢捏得发紧,冰凉的手指一点一滴地汲取温然掌心的温度,继而他便听到谢衍低声开口:“你能喜欢我、一点吗?”
可能他也是觉得自己不该或者没有脸面说出这样的话,从嘴唇里溢出的声音更是低若蚊蝇。
温然皱眉没有发出动静,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他嘴唇紧紧闭着宛若一条被拉直的线。
他的沉默比先前谢衍将浴室乱砸一通的情况更加可怕,不啻于一种拒绝,这副场景更是在谢衍的料想之中。
周遭寂静,只听见谢衍发出一声极轻似嘲的低笑,很快在温然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谢衍攥着他的手掌猛地发力将温然一把拉过,手段极为强硬地将温然按在自己的怀中。
紧接着极不管不顾地一口咬在他白到晃眼的脖颈上,与其说啮咬不如说是伸出舌尖细细地在舔舐,谢衍行为算得上的是疯狂且出众,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会去管了。
他的手掌失礼地顺着温然的腰腹巧妙地钻进去,细且薄的腰在手掌上留下的触感极其细腻,他冰冷的手指碰在温然留有余温的肌肤上,冻得他浑身出于本能的发出战栗。
温然反应过来后激烈地开始反抗,手用力地抵在谢衍的肩膀上,想要将自己整个人抽身离开,可力量悬殊过大,温然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谢衍要命般亲吻自己的脖颈、耳垂。
亦或是他竭力妄想摆脱的举动更加地刺激到谢衍,促使谢衍恨不得将面前的人一把揉碎渗透进自己的骨血里,可渐渐的,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没再抵抗,甚至是没有再发出一点动静,这让谢衍后背的凉意宛若虫蚁般顺着脊骨往上攀。
谢衍瞳孔倏地睁大颤抖,几秒后他放开手,如同认罪般颤颤巍巍地松开,“对——”
不起。
好像对不起这句话也说不出口,谢衍似乎在这时,才意识到这么多天来,对不起是一句多么没用,且毫无轻重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