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倏地笑笑,脚尖轻轻地踢了下面前的椅子,寡冷的眉眼里晦涩暗涌,“知道了。”
下午温然毫无预兆地发起高烧,身上开始发汗,宛若在溽夏裹着厚实的棉被,浑身都冒着蒸腾的热度。
白皙的脸颊捂在被里闷到发红,浓密的睫毛挂着几滴晶莹的水光,发丝听话地贴着脸颊,看起来更乖了。
他理智快要被烧化了,恍惚中深陷沸腾的岩浆之中,梦境模糊不清地天旋地转。
一会儿是夜里谢衍麻木的眼神盯着他,对他说:“为什么,走的不是你。”
很快又转变成他扣着简一言的下巴,用力地吻着,天边处艳丽的火烧云都被衬托成了配景。
温然站在后边的绿荫树下躲避着偷看,脸颊贴在粗糙干硬的树皮上,注意到他们瞥来视线急忙往后一缩,细嫩的脸颊被树干摩擦出一道小口子,开始渗透着微不足道的血。
他藏匿于身后的是他没送出去的礼物。
一朵漂亮的小玫瑰花。
是他起了大早去花园里浇水时,偷偷摘下的一朵。
太痛苦了。
护士推着输液车走过来,用温度计给他量了烧,随后对谢衍说,“烧得太厉害了,先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女护士拿着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谢衍起身说:“我来吧。”
“好。”护士看他一眼,“每隔几分钟擦拭一下,先把温度降下来。”
谢衍掀开他额前的头发,用毛巾缓慢擦拭。他后背湿了一层的水,针织衫也被浸湿,谢衍坐在床边将他半托着,用毛巾给他揩着后背。
温然肌肤白得反光跟白雪一样,昨晚后背蝴蝶骨留下的暧昧痕迹还没消除,谢衍细细划过,并无半分旖旎。
“没呢,就玩玩。”清晰明朗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开。
梦里温然陡然被戳到致命痛楚,呜咽一声身体开始发抖。
谢衍给他擦着背,耐心已经是到达了极限,他从来没亲手照顾别人,温然有些挣扎的动作让他生不出什么好语气,“别动。”他小声喝了一句。
温然几乎是立刻僵住了。
谢衍再去看他时,发现他还没醒,紧紧地闭着眼睛,只是眼尾处有泪水滑落过后的泪痕,羽睫上还沾着泪花。
他有些不解,没有温度的指腹轻柔地触碰到温然的眼皮,将眼泪揩掉,明明是很不满的语调,听起来却带着几分柔意,“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