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金都不论大小的官员,只要能有机会和军饷挂上钩的都来了林府,一共加起来大概有十三四个,比谢付之想的要多,往后看看,郑青德居然也在里面。
等众人进来,赵决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笑道,“诸位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啊?”
那些官员见识过赵决的厉害,今日突然被叫来昱王府,都以为是做了什么让赵决不高兴的事,自从到屋子里,发抖的腿就没停过,被赵决这么一问更是惶恐,有几个扑通跪下,一动不动,面面相觑。
赵决又笑了几声,“诸位大人不要紧张,本王就是想和诸位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只要你们乖乖回答问题,本王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众人哆嗦着点头。
在赵决的一阵花言巧语和威逼利诱下,那些人都回答的有头无尾,残缺不全。
谢付之在一旁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感觉这些人的回答都正常不过,谁捞着这么个有油水的官职,都会大大小小弄点糊涂账。
但是,只有郑青德一人非常坦然,太过于坦然,反而显得不和常理,好像赵决问的每个问题他都能猜到一样。
赵决躺在椅子上继续玩弄着手里的玉扳指,样子轻松惬意极了,“看来除了郑大人之外,其余诸位大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太久了,都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不如请诸位大人跟着曹大人去诏狱清醒清醒。”
偏头望向身边站着的曹涛,“去,带诸位大人去诏狱,你知道本王的规矩,四十大板,血肉模糊为止。”顿了顿,看了一眼谢付之继续道,“是真的四十大板,要是打不成血肉模糊的样子,你就不用跟着本王了。”
曹涛点头答应,抱着剑先出去。
那些官员一个个被吓得不敢再说半个字,纷纷点头谢恩,感谢赵决没有杀他们这些人的全家,在曹涛的后面一个搀扶着一个,颤抖着出去,只留下郑青德一人。
郑青德虽说是丞相那边的人,但对上赵决还是害怕,恭敬地向赵决行礼,正要走,扭头看了一眼戏谢付之。
尽管郑青德压根没把谢付之这个新任太尉没放在眼里,但毕竟谢付之比他官位要高,而且他也听过赵决与谢付之的流言蜚语,所以象征性地向谢付之行礼。
谢付之学着谢太尉之前的样子,正襟危坐,叫住郑青德,开始试探,“这些日子宫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想必郑大人过得应该自在?”
郑青德笑笑,傲慢道,“多谢太尉大人关心,下官这段日子确实过得自在,要是太尉大人没什么别的事,下官就先走了。”
谢付之起身,上前拦住,“不知郑大人前些天有没有去章州?”
郑青德露出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是,前些日子,太尉大人你去了章州后不是引起了疫病吗?丞相大人体恤章州百姓,所以让我派人去章州送了些物资,怎么?不会是太尉大人抓不到杀害谢太尉的凶手,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吧?”
谢付之道,“本官自然不敢随便怀疑郑大人,但若是哪天抓到了凶手,也不会让他好看!”
郑青德轻笑,“好啊,那就祝太尉大人早日抓到凶手才好,不过,下官要提醒太尉大人一件事,你还是先把金都的谣言管住吧,不然到时候,人还没抓到先把自己搭进去,不对,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谣言,而是太尉大人就想造反也不一定。”
赵决刚要说话被谢付之拉住,“谣言止于智者,本官未曾做过的事就不用郑大人关心了,请回吧。”
郑青德轻笑一声,扭头就走,态度极其嚣张。
渭州
赵决气愤愤地道,“付之,你拉着我做什么,我看那小子是活腻了,敢这么对着你说话。”
谢付之笑道,“殿下不要气恼,我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御史,这次回来突然被升为太尉,之前比我官职高的人心里必然不服气,这很正常,况且,你如何替我出头?总不能给他按个傲慢无礼的罪名让曹涛带去诏狱打四十大板吧。”
赵决捏了捏谢付之的脸,笑了笑,无奈道,“你啊。”言罢,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谢付之被赵决抱在怀里快要喘不过气,微微低头,赵决身上那股清香缓缓飘在周围,依旧很好闻,他现在对这股清香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要是夜里起身发现赵决不在身边反而不习惯。
但纵使自己再舍不得,哪有让赵决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的道理,片刻,开口道,“殿下,去渭州时多穿些衣服,虽然我没去过渭州,可毕竟渭州在金都的北边,金都现在都这么冷,想必渭州比金都还要冷。”
赵决在他耳边蹭蹭,又把他箍紧了些,“好,都听你的,让你赵哥哥再抱抱。”
抱着抱着,赵决的手开始在谢付之身上游走,“付之,我处理完渭州的事会尽快回来,要是金都有事,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处理,千万不能一个人扛,你刚做了太尉,金都那些老狐貍一个比一个精,谁都不能信,包括之前谢太尉的心腹,说不定看谢太尉走了,私底下早就和丞相串通在了一处。”
谢付之点点头,他以前觉得赵决话就够多的了,但今天的话格外多,好像他去了渭州就不回来一样,为了让赵决放心,便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吻,轻声道,“赵哥哥放心,我永远不会有事。”
赵决喘着粗气大笑几声,放开谢付之,把他拉到自己眼前凝视了半天,边看边扒拉谢付之的衣服,刚要亲上去就听到门外林清儿的叫喊声,“哥,我刚回府就听身边丫鬟说王参军来金都了,他在哪?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