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决在金都的名声早就两极分化,褒贬不一,有人赞美就有人诋毁,这些都无可厚非,想必赵决自己都不会在意。
让谢付之真正感到不舒服的是那人拿赵决亡母说事,若是不制止,终有一日会传到赵决耳中,谢付之想到要是赵决听到旁人这般议论他母亲,该有多难过。
回去路上谢付之满脸不高兴,好不容易跑出来找点儿乐子,结果一天的好心情都因为赵决的事情被破坏掉了,路过花间楼时听见里面歌舞升平,不禁又想起了赵决。
他确实好几日都未见到过赵决了,直觉告诉他赵决就在这里面,这时,门口有位花娘,正是那日坐在赵决身边的其中一位,那花娘也认出了他,一下子窜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脸贴上他的胸膛,左右摇晃。
那花娘一口江南美人软软糯糯的音调,“谢大人,您可还记得奴家?上次您还说过奴家好看呢。”
谢付之脸刷地红透,轻轻推开她,“姑娘貌美如花,自然记得。”
那花娘长时间待在这种风月场所,很会拿捏人心,见谢付之不为所动,便不再自讨没趣,只是拿出以往的作风,扭动着身体用手中的蒲扇娇嗔着扇了一下谢付之的脸,笑道,“大人,进来里面坐坐呗。”
那花娘后面几个姑娘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以为谢付之和平时来这里作乐的那些个大人一样是个挥金如土的老爷,巴望着从他身上捞上几颗金豆子才好。
殊不知谢付之现在穷的叮当响,那些花娘拉拉扯扯把他往里面拽,他在这群花娘的拉扯下半推半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当掉裤子逛花楼
进入里面,谢付之巡视了一圈,不见赵决的身影,心情很奇怪,随后被那些花娘安排在一楼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下。
最后,谢付之实在受不了这些花娘的热情,非常后悔刚刚逞一时的英雄,一下子花掉在手心里捂了好几天俸禄,看来身无分文的他只能用齐双儿的钱打赏身旁这几个花娘,不然今天非得把裤子当在这里不可。
谢付之向齐双儿伸手时那些花娘目光热烈地看着他。
齐双儿早就猜到谢付之会找自己要钱,早早地就勒紧裤腰带躲到很远处,须臾,他看不下去了,还是把钱袋给谢付之递了过去
谢付之接过时好像听到了齐双儿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说实在的,他觉得自己这个侍御史当得着实憋屈,也就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每天不仅累死累活批阅整理案件卷宗,还要时刻关注各个大臣每天在干嘛,有没有乱搞一些危害朝廷统治的事情,和人体监视器没有区别。
唯一区别就是他没监视器好用,但比监视器便宜,三个月才一两银子!就连齐双儿每月工钱都能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有时候他都想给齐双儿当随从,让齐双儿给他开点工钱。
谢付之从里面掏出碎银给了她们每人一点儿。
刚才那花娘拿起来捏在手指上一脸鄙夷地说道,“大人,您不会是在和我们姐妹看玩笑吧。”
谢付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也没有让她们对自己进行那方面的服务,不过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保持沉默,倒是齐双儿,脚趾应该想给自己扣个大别墅住进去。
那花娘见谢付之不说话,随手扔掉碎银,打量了他许久,“昱王殿下怎么连这种穷鬼都结交。”转身扭捏着离开了。
其他花娘都娇滴滴地把碎银放回谢付之手中,“这位大人,花间楼没有您要喝的酒,恕我们姐妹不能陪您了。”言罢,朝其他客人处寻去。
谢付之看见钱还在,脸上不自觉的挂起笑意,捡起地上的碎银,重新放在钱袋里面交给齐双儿。
正要出去,突然走近来了一队官兵,整齐划一,腰间都有佩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颇有些威严。
能在花间楼里寻欢作乐的都是金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非富即贵,当然,也就谢付之是个例外。
贵人们都是私底下来玩一玩,就怕在这里遇见同僚与官兵,如果遇见了同僚不打招呼装作不认识,第二天官场上遇见了还是好同僚好哥们。
可遇见官兵就不同了,一个不小心被抓住把柄奏到皇帝那里,让曹涛请进诏狱喝茶不是闹着玩的。
富人们也怕,像这种跑腿的最是难缠的。
霎时,客人们走掉了七七八八,花娘们都躲进自己屋子。
只有一个着装异常华丽,大概三四十岁,不怎么漂亮的女子满脸笑意地迎接了上去,看她从容应对的样子应该是这里老板。
不久,谢付之认出为首那人好像是太子身边的那个黑脸侍卫。
谢付之前几日刚刚得罪了丞相,以为这些人是丞相派来找他的,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找来了,要是现在从正面出去,肯定会被认出来。
还是先躲躲看,反正这里纱幔很多,离那些官差又远,一时半刻看不清人脸,自然认不出他,说不定不是来找他的,拉过齐双儿坐下,偏过头仔细看着那花娘与侍卫的交流。
那花娘手里的手绢丢到那黑脸侍卫的脸上,“哎哟,吕大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奴家这儿不是来玩儿的吧。”
谢付之想起,有一次他不小心在台院禁区的卷宗上面见到过一个叫吕平的,是丞相派去太子身边伺候的近侍,私底下做过不少勾当,因为是丞相的人,所以没人敢揭发,那侍卫应该就是吕平。
吕平扔给那花娘一大袋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抬手摸着那女子的脸,“刘老板,这次不能玩儿,马上到太子爷二十岁生辰宴了,我忙得不可开交,等过一阵子专门找你玩儿,这次我要在你这里借一百个长得漂亮,会跳舞会弹琴的姑娘在宴会上让太子爷好好高兴高兴,人找好后按照明日午时之前送到太子府,让她们先排练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