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身旁的冯叔赶忙扶住了她,低头一看,只见她眉头微蹙,双目紧闭,唤了几声都不见醒来。
竟是彻底昏了过去!
“嘶——”
谢铭瑄悠悠转醒,忍不住揉了揉隐隐抽痛的脑袋。
她的记忆还留在自己昨晚调动了家里所有的金属,意识海因为超负荷调用异能微微颤动,但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太好了,所有金属都乖顺地跪地臣服,仿佛她是这一方天地中唯一的规则,她舍不得停下来,尽情地让意识海中的金色粒子狂欢着起舞——直到一切忽然陷入黑暗。
谢铭瑄低头一看,得,冯叔就把她浑身脏污和血渍地扔上床了,这套床品算是废了。
窗外天光已大亮,谢铭瑄从床上弹起来,快速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先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
一边洗一边暗下决心,洗完出去就把太阳能板安好。哪怕巢市四月已经春暖花开,可冷水澡真不是人洗的!
待她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了西厢房,就见冯叔正蹲在房顶上,叼着根烟按太阳能板。
见她出来,冯平手上的动作不停,“你醒了?早饭在餐厅,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谢铭瑄还没反应过来,愣怔了两秒,忽然道:“卧槽!水塔!”
“水我昨晚十二点帮你关掉了,容器都在你空间里,吃完饭自己去换一批吧。”
谢铭瑄仰着头,用手掌挡着阳光,道:“我和您一起装吧,早装好早吸收太阳能!”
“你先把饭吃了去!”
“噢。”谢铭瑄低下头,讪讪进了餐厅。
她昨天昏过去得突然,没留早餐的食材,冯叔用她昨晚从空间里取的蔬菜炒了香菇小油菜和香肠,又用她家橱柜里的面粉摊了张鸡蛋灌饼,还不知道在哪儿找到她大促时候囤的豆浆粉,冲了杯豆香四溢的黑豆浆。
不知是不是遗传原因,谢家父女在厨艺上毫无天赋,煎个蛋都能糊一锅底,煮个面不是不熟,就是煮过了头软得夹不起来。谢铭瑄厨艺的极限就是把超市买来的半成品放进电蒸锅,一键启动,二十分钟之后来取。因此虽然冯平的厨艺只是做些家常菜的水准,但在她眼里那都是美味珍馐,吃得狼吞虎咽。
饭后她先把自家院子里的水塔收进空间里,又出门将十几个四合院儿里蓄满水的水塔收起来,替换上空的大容量水塔继续蓄水。为了防止在他们回来之前蓄满溢出来水漫金山,她在五金区的物资里找到了百十来个转接口,可以分流水龙头的水流,让一个水龙头同时蓄两座或三座水塔。
这样算算今晚他们回来就能收集到够他们用很长时间的生活用水了,之后能蓄多少水就随缘了,有这些存货一时也不怕自来水忽然断供。
谢铭瑄忙完这些,看着那两扇老榆木双开大门思忖片刻,从超市的物资里划拉了些安全系数高的门锁,挨个儿把她撬开的门锁了起来。虽说附近这十来座院子都没活人了,但难保没有幸存者搜到这里来——比如同在一个住宅区内的邓姐。
等她回到自己院儿里,冯叔已经把东厢房上的太阳能板搭好了,正蹲在她的西厢房上搭板子。
谢铭瑄:“冯叔,我看已经八点了,要不甭搭了,咱先出发去油库?”
“晚一个小时去也来得及,”冯叔面无表情,“今天太阳好,能蓄不少电,搭好了等你晚上回来就能洗热水澡了。”
“哦。”谢铭瑄想到早上洗冷水澡的滋味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爬上梯子帮冯叔一起装起了太阳能板。
“冯叔,”谢铭瑄从空间里又取出几片太阳能板,对着自己的笔记研究怎么安装,“我昨晚是不是昏倒了?”
冯平凉凉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应该是昏倒了吧……”谢铭瑄讪讪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哈,早上起来就没事儿了。”
“还能因为什么,只有三种可能,”冯叔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一是太累了,二是异能使用过度,三是太累了又异能使用过渡,你觉得是哪种?”
“……”
谢铭瑄尴尬地笑了笑:“我昨天就是想试试自己最多能控制多少金属制品,没想到还挺多,嘿嘿。”
“还笑!”冯平白了她一眼,“昨天把我吓坏了,知道吗?”
紧接着又道:“有天分是好事儿,但也不能过度追求极限,你昨天幸亏是在家里昏过去,要是在外面会多危险?”
冯平喜欢用交朋友的心态和小辈相处,对他们的提出的要求总愿意设身处地去思考,在合理范围内给予满足。也正因如此,谢铭瑄每次面对她爸的百般责难会忍呜呜喳喳地反驳,但对上冯叔这样严肃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有些犯怂。
“知道啦,”谢铭瑄低着头小声道:“下次注意嘛。”
冯平面色稍缓,递了个改锥给她,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小时就将西厢房屋顶上的太阳能板架设完毕。
等到下来把电线都接好,家里功率不大的电器就能正常使用了。
谢铭瑄把她家原本的冰箱从空间里拽了出来,又往进添了不少新鲜的时蔬和水果,既然不会做饭,那后勤供应总得给冯叔他老人家保障好。
二人修整一番,换上了耐磨的深色户外服,踏上了今天的物资收集之路。
——
巢市数得上号的油库有八座,都建在郊区人迹罕至的地方,幸运的是他们所在南郊区就有一座,普通人——比如谢铭瑄这种,如果不是因为灾变,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