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什么,简俏很清楚:说明自己苦寻不得的接驳点就在附近,并且很可能就在一墙之外的地方。
本来是件好事,可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
眼尾开始泛红,简俏只能拼命地咽口水。吞咽感会让她不至于当即入睡,但效果也仅是如此。
她半合着眼倚在身后的木板墙上,静静等谢长辞离开。
至于为什么不和他对上,硬要说的话,是简俏早早就清楚,对于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魅术和幻术,后者可以做到完全免疫。与其暴露自己,不如让对方以为她不在,自行离去。
许是有了抗性,那股倦意似乎也在渐渐消去,除了无聊,没什么不好的。
期间,哪怕腰已经很酸,魅魔都未挪动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听到脚步逐渐消失,似乎是往上行了。
意识到人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简俏终于松了口气。她神色恹恹,起身拍了拍身上被沾染的灰尘。
在一片安心到极点的静谧中,那扇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木门猛然打开。
开门之人似是力气极大,以至于令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冷汗生出,简俏最先看到的是一只修长冷白的手。
意识到现实无法躲避,她抬起头,顺着那只手缓缓移至来人面上。
惨白的月色下,谢长辞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找到你了。”
征伐
千算万算还是被发现了。
魅魔有些绝望。
当长时间处在奔跑状态中,身体的本能往往会沿袭之前的习惯。所以在看到对方时,除了受惊,简俏的第一反应是弓起了背,微微后撤半步。可手腕处传来的恐怖力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计划在施行前最先考虑的应该还有“环境”,只因后者才是前提条件。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倏地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她刚刚不该后退,这样只会更刺激到对方。
凭借对谢长辞的了解,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后果,简俏根本不敢想。她只能努力维持冷静,同时思索着怎么暂时将人引走。
简俏从来都是个极富有挑战心的性子,在她看来,寻找接驳点只是自己忽然起了兴,代表她接受了来自络迦的“挑衅”。
没错,就是“挑衅”。即使到了现在,她都没打算真的听江栩的话,从所谓提前布置好的接驳点离开。如果硬要为她的“出逃”找一个借口——只是这些时日谢长辞将她拘得太紧,引起了魅魔的反骨而已。
可如果非要让她解释给眼前的人听,简俏同样说不出口。
难不成说“我只是无聊了,想玩一玩”,抑或是“夫君你管的我松不了气,所以出门找点乐子”?
作为高感知恶魔,对于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没人比简俏更清楚。要是真说了实话,对她而言才是真的完了。
她垂眼想着应对法子,待想了个半明白后,忽地发觉周遭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