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霁延……你也想要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与我相遇,你想要没有人碰触过的我,想要一张白纸似的竹翡青……吗?”她的声音很轻,带著恍惚感。
屠霁延没有预料到会听见这样单薄的喃喃,脆弱得仿佛一只瓷器,只要一摸就会碎掉。
他仔细的听进她说的话,他确实的思考过这件事,但也深刻的记得,打从一开始相遇,她就不是他的女人,而他原本有机会抢走她,改变她其后的坎坷,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身下的这个女人,伤痕累累的。
她的肌肤又白又细,摸上去是满手的滑嫩,但是他并没有忽略她身上有些细细的磕绊伤口,尤其在腹下有一道怵目惊心的旧疤,即使颜色已经浅淡得看不清楚了,用手去摸,却能仔细描绘出那伤痕。
他知道,这个伤痕几乎夺去她的命。
屠霁延的手滑上她的脸颊,轻轻抚著她的唇瓣。
“不,我要的是现在这个从死地里挣扎出来,坚强凶悍,顽固又冷淡的你。这些伤痕将你琢磨得光芒四射,让人为你前仆后继的沉迷……以前的翡青虽然像朵小白花一样惹人怜爱,但是现在的翡青有著夹竹桃的美丽与毒性啊!”他低声笑著,“但是,我绝不会被你毒死。翡青,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有
将流宿送回来的,是与他一同出门的苏鸩。
只是间隔短短的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而已,再出现在竹翡青眼前的,却是浑身是伤,连脸上都有血口的苏鸩,这靛衣少女一身狼狈,衣裙上都有裂口,尘土遍布,显然吃了很大的苦头。
“出了什么事?”
留下昏迷不醒的流宿在医务房内,三千阁内常驻的大夫正全力施为,为躺在榻上的少年逼毒,调解药,并且检查几处伤势。
同样有著大大小小伤口的苏鸩却只是吞了止痛的药剂,便站在面容冰冷的竹翡青面前,低著眼,任由她质问。
面色淡然的屠霁延提著药箱,搬张椅子,坐到苏鸩的旁边,慢条斯理的为他上药,却没有插口。
苏鸩咬了咬唇,意识到这是二爷在表态了──竹翡青有质问他、对他下令的资格,因为屠霁延承认了她的存在。
“我们受到偷袭。”
“说清楚。”
“二爷要我回到贾大夫那里,去查清楚当初将二爷交托给贾大夫医治的人是谁。”苏鸩没有说屠霁延是被卖掉的,而是说被不知名的人托付给贾大夫,他知道屠霁延想要保住面子的心情。“我们在那里遭遇敌袭。”
“怎么会在贾大夫那里?”竹翡青很怀疑。
苏鸩迟疑了一下,“二爷之前腿上的伤,就是因为夜半有杀手进犯,二爷为了保住贾大夫,才与那些人动手的。”
“这么说来,贾大夫那里也给人盯上了。”她若有所思,“你拉著流宿一起去贾大夫那里,想要问出那些卖了二爷的人,却又在路上遭受袭击?还是在贾大夫的房子里?”
屠霁延听她说出“那些卖了二爷的人”的时候,眉头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