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支支吾吾,说不大清楚:“不是,去问主家,哎,也不是。”投墨和二狗子已经起身了,他们只是出来转转,见有人养家雀好奇,并不想为难别人。投墨准备告辞,想着去院子里架个框子,放点粮食在地上,说不定也能抓到几只,正好给小少爷瞧瞧,若是养不好,放走便是了。那小厮伸了伸手,万分纠结:“你们先别走,我去问问,说不定他,他愿意。”投墨与二狗子对视一眼,察觉到里面有蹊跷。这个院子就住了一个主家,主家又出门去了,他要去问谁?府学的规定虽然没有县学的严苛,但也不至于,一个人来读书,还能带着专门养鸟的人一起吧。投墨来不及阻止,那小厮已经跑进厨房里去了。留着两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心说,把家雀养在厨房,是什么鬼主意。没办法,人都进去了,他们主动来拜访的,又不能这么直接走掉,只能继续等着了。二狗子歪着脖子,想看天上有没有麻雀飞过。突然被走出房门的少年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单薄的身子,套着件洗到泛白的衣裳,袖口还沾着搓洗不掉的墨迹。二狗子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确实见过一面,是在跟着李皓去“上班”的那几天,坐在小胖子身边的,借给他一张宣纸的家伙。等他走到院子正中央,阳光铺天盖地笼在头顶,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二狗子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竹子编的鸟笼,歪七扭八,有些地方的缝隙,大到甚至可以让他把手掌伸进去。而且麻雀的脚上没有拴绳子,羽毛也很完整,但却一直在笼子里蹦蹦跳跳,没有要飞出来的样子。那个少年好像适应了一会儿阳光,才看见二狗子和投墨,坐在石桌前。他明显也认出了二狗子,嘴唇微微颤动,却还是没有说话,提着鸟笼,走到他们旁边。二狗子看见他伸长的手臂,鸟笼递到了自己的眼前。“我可以看吗?”二狗子不是很确定地问了一句。少年微微弯下腰,把鸟笼放到地上:“你拿去画画吧。”说完,也不等二狗子再想讲什么,径直走回了厨房,身影渐渐被低矮的屋檐吞没。二狗子和那只笼子里的家雀,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么短暂的相处中,看清楚,那个少爷到底是不是真心把家雀借给自己看看的。二狗子趴在投墨耳边轻声问:“这会不会是刚刚那个小厮家的小辈啊,要是被逼的怎么办,我们还是还给他吧。”投墨深以为然,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少年,就觉得很怪异,并不太像那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他不想让二狗子和这个少年有太多接触,下意识地觉得,还是不要再来了。虽然思想上南辕北辙,但投墨和二狗子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把家雀还给人家,礼貌道别。等那个小厮走出来,投墨面上已经摆出了标准的微笑:“我们。”话音未落,那个小厮就递上来一个纸包:“这是给家雀吃的,你们一天喂它半包就行,它不会跑的。”直到二狗子手里拿着纸包,投墨架着鸟笼,站着院门外,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就这样接手了一只家雀,还答应帮忙多养几天。二狗子听见家雀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点心虚,就,背着家长领回一只宠物什么的,真的不会被打出去吗?投墨也发愁,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也叫唤,要是打扰几个少爷睡觉,他难道要抱着鸟笼子,晚上独自站在院门外面吗?双双叹了口气,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但又不好立刻给人家送回去。毕竟是他们最开始要看的,现在人家大方得要命,他们又难办了。二狗子忍不住往鸟笼子里塞手指,他想摸一下家雀,毛茸茸的,感觉真的很可爱。“要不,先养一天,等小少年你画完了画,我把你画的和这个真的家雀一起拿过去,给他们看看,然后直接把鸟笼子送回去。”投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若是林雄他们问起来,只说是为了给小少爷画画借来的,一天的时间,也算不上什么。二狗子点头:“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把家雀给我们养呢?”看那个人的脸色,总觉得精神不大好,投墨胡乱猜测:“说不定是这鸟每天乱叫,弄得他睡不着觉,正好可以送出去几天,就顺手给了咱们。”二狗子不大相信这个说法,要真被家雀吵到崩溃,直接放生,不是更好?他们拎着鸟笼走进院子的时候,还没人回来,二狗子铺好的纸,被风吹得歪了点,砚台里的墨汁还没干涸。投墨找了个空的箱子,把鸟笼放在箱子上,笼子最大的那个缝隙正对着他,方便他画画。二狗子找了个特别小的洗笔盘子,倒了点水,给家雀喝。收拾停当了,才开始画画。他第一次用毛笔画鸟,不是很顺畅,晕出来的墨色看着有点呆板怪异。秦僻和林雄只需要和先生沟通,回来的就早了一些,李皓要和褚老头谈话,太阳快要落山了,也没有人影。二狗子没画好,但现在院子里也看不太清楚了,只能和投墨一起收拾东西,说定了,明天早起一点,再重新画一遍。“这是什么?”林雄见院子里摆着的一个新鲜玩意儿,好奇地上前拨弄两下:“你们抓到家雀了,怎么要养这个?”秦僻已经拿起二狗子今天的画,借着最后一点太阳光亮,看了看:“是要画鸟了,这边不是很顺畅,等几日,从京城送来的东西到了,我拿一些画册给你,多看看就能画好了。”林雄凑过来:“很是不错了,我头一回画也没画成这样的,可见还是要对着真的家雀画,才有神韵,是谁想出来的法子?”:()农家考科举:我爹竟是最强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