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马?”项锦棠闻报,神色瞬间凝重起来,面容冷峻如霜。
那士兵挠了挠头,面露些许惶恐与迟疑,嗫嚅道:“似有六万人。”
“!”项锦棠心中猛地一震,不禁微微一怔。她心底暗自盘算,如今自己帐下所有兵力加起来亦不过才三万之众。
怒金不过区区一个小国,向来兵微将寡,又怎会突然之间召集起如此众多的兵力?
“萧春,你领五千将士留守于此。我与李文马即刻奔赴城西驰援。”项锦棠当机立断,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驻守城西的乃是副将,其麾下兵力寥寥,仅有两千余人。
如此算来,加上她所率之众,统共能集结二万七千人。
虽说以这两万多人去对抗六万敌军,无疑是以卵击石,困难重重,但城在人在,她深知自己必须拼尽全力守护住这座城池,不容有失,哪怕血溅当场,亦绝不退缩半步。
项锦棠与李文马快马加鞭赶到城西,抬眼望去,只见对面敌军密密麻麻,乌泱泱一片全是人,犹如一片黑色的潮水,透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而在怒金身旁,竟还坐着另一个男子。
此人乃是怒金的大哥,听闻是他连夜休书搬来的厉害角色。其威名赫赫,曾一路过关斩将,攻下无数城池,就连黎阳皇帝对其亦是忌惮三分,不敢小觑。
那男子微微眯起双眸,虚着眼打量着项锦棠,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傲慢,旋即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就这么个小妮子,你居然耗费数月之久都未能攻克?当真是丢尽了颜面。”
怒金神色凝重,一脸严肃,沉声道:“她绝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敌。”
“可曾去请援军了?”项锦棠转头望向副将,只见副将已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滚落。
“消息已然送出去了,此刻我们唯有死守,别无他途。”副将目光坚定,决意与城池共存亡。
“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叫你们那皇帝小儿乖乖赔钱割地,如此我们尚可留你们一具全尸,否则待我大军一路从边境杀到黎阳城,那可就太丢脸了。”怒金一边张狂叫嚷着,一边猛地挥刀指向项锦棠,刀刃在空中闪烁着寒光。
项锦棠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带着麾下众人稳步走下城墙,步入战场。
“誓死守护!”众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那坚定的誓言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浪,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战场上气氛瞬间高涨至沸点,两军将士如汹涌的潮水般迅猛地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战火熊熊燃烧,硝烟弥漫四野。
然而,战局瞬息万变,没过多久,项锦棠所率领的军队便渐落下风,陷入困境。
李文马见势不妙,顿时慌了神,急忙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小跑回城门内。他高高举起兵符,声嘶力竭地大喊:“关城门!”
项锦棠正奋力拼杀,闻声猛地转头,眼睁睁看着那缓缓关闭的城门,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却发现兵符早已没了踪影,心中已然明了一切。她怒极反笑,冲着城楼上的李文马厉声喝道:“李文马,你究竟发什么疯?”
此刻,李文马手握兵符,在这军令如山的时刻,众人自是不敢不听。
他站在城楼上,满脸戏谑地望向项锦棠,阴阳怪气地说道:“项将军,接下来可就全靠你了,加油啊,我且在这上面静候佳音。”
项锦棠额上青筋暴起,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李文马,你可知这是临阵叛国之罪?一旦城破,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李文马却发出一阵狂笑:“项锦棠,你太天真了。如今这局势,你以为还有胜算?我不过是提前为自己谋条后路罢了。”
项锦棠怒极,环顾四周,手中长刀紧握,心中虽怒却并未慌乱。她深知此刻必须冷静,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她一边警惕着怒金大军的动向,一边思考着破局之法,口中仍在试图唤醒李文马:“你以为躲着就能活下来吗?还不如拼死一搏。”
她言辞恳切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却只换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仿佛被这残酷的战场无声吞噬了去。
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一日时光,战场上已然是一片惨象,己方的将士竟死去了一半多。
那原本开阔的场地,此刻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洼,将大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刺鼻的血腥气息萦绕不散。
而项锦棠,在激烈的厮杀中,头盔被敌方狠狠打掉,原本整齐竖起的头发瞬间披散开来,如墨般垂落在她的双肩,几缕发丝还沾染着血迹,黏在脸颊旁,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且坚定,透着一股绝不屈服的狠劲,未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项将军!”
一声呼喊划破了战场上那充斥着血腥与肃杀的沉闷氛围。
是萧春的声音,在前方清晰地响起。
只见他神色坚毅,带着那五千人马风风火火地赶来支援项锦棠了。
他们迅速冲向怒金大军的后方,凭借无畏的气势,一下子就堵住了怒金的后路,瞬间让战局有了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