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次发病,他若有一口气顺不过去,那就糟糕透了。”
这医生并不是第一次给霍德华老裁缝治病,他又郑重说道:
“这咳疾很容易引起急性哮喘,如今身体上又有其他毛病,更是危险,我回去再拿点药来给你们”
送走医生后,两兄弟尴尬地对视了一阵子。
先是雷蒙德打破缄默,他观察着父亲的脸色逐渐从发紫转变为血红色,才道:
“既然医生说不要挪动,那我从家里叫几个仆人来照顾他。”
哈尔斯有些失措,他抓了抓头发:“刚才还好好的在准备打样,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以前发病可没有这样过。”
这话倒是提醒了雷蒙德,他问:“他这个月手里安排了多少户的订单”
“四户。”哈尔斯说着,起身帮助父亲脱掉皮鞋,盖好被子,又道:
“现在看来是没法完成了所有的了。”哈尔斯见雷蒙德不解,摆摆手。
“我的意思是,他如今这个样子,店里肯定需要要退掉一部分没那么重要的订单,只为福杰夫人的舞会做准备。”
因为这场盛大程度可以预见的舞会,像詹尔茨家那样的客人,老裁缝还接了两三户。
不是有钱便是有权,哪个都推辞不起。
哈尔斯心里估摸,若是去掉了那些普通客户的生意,剩下的订单他一个人带队伍,勉强能做好。
雷蒙德闻言,摇着头想点一根雪茄烟,但看见父亲还在身边,就又扔到一边,将脸偏过。
他不愿意去瞧自己父亲那副臃肿狼狈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永远都将自己收拾的十分精致,再不顺心,也只会用手杖敲敲地,哪像现在。
他叹了一口气,在哈尔斯狐疑地目光中,镇定思量说道:
“我们不能让外面知道他病了,更不能推掉任何订单。”
雷蒙德的双眼中迸发出不容置疑的神色,他听着病床上沉重沙哑的呼吸声,说道:
“你也知道,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多少人等着他身体出问题,好从我们手中撕下来一块肉……这个时候,不能让风声传出去。”
“就在昨天,我的助手还告诉我,谢利芙裁缝店的管事找他,说要开双倍的薪水,让他去给他们工作。”
雷蒙德说着不屑地笑笑,他可早就帮助手把家里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这点诱惑怎么翘得走。
但他又道:
“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他倒下了,不止是店里的人会被挖,你想留下的那些好订单,兴许也会被旁人撬走。”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老裁缝的名气才选择这里。
“你难不成想他一醒,就看到这店里的事业都被毁了吗?”
哈尔斯蹙眉,他感觉自己总是说不过雷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