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伊斯十分满意自己今日的成果。
随后,她又将自己的钱袋子,塞进了斗柜后的缝隙里。
这才出发,准备前往精品店,看看自己的货物都卖出去没有。
埃洛伊斯看窗外,雨雪变成极其微小的点儿,浮动在半空,铅灰的阴云迭在天际线之上。
她选择戴上帽儿,裹了围巾,又穿上厚实些的外衣。
穿上昨夜拿大头针缝布片,补过鞋底的皮鞋,这才锁上门,离开家里,踩着薄薄的雪层顺街道走出去。
露易丝与舅妈今日上班,花了几分钱坐轨车,埃洛伊斯也如此,挤人堆似的轨车,像肉饼一样塞在罐头里。
她从两个提着公文包,准备去上班的人之中挤出脑袋。
轨车的容客量并不很大,蒸汽驱动下,移动的速度甚至还比不上马车,不过比租赁马车经济十倍。
窗外,纽约的街景以这样的视角向后蜿蜒。
待她抵达精品店附近,下了车,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埃洛伊斯垂着头往安东尼的店里走去。
安东尼正在使唤童工,修改货架上男士手套的价格,他打算,将价格低到六块五角钱。
更换完价签,乔齐又开始被使唤着擦地。
“乔齐,你去待会儿去对面那个络腮胡的店外悄悄看两眼,他那儿今天生意如何。”
安东尼精品店的斜对面,正有一家规模差不多的精品店,店主名叫爱施德,有一脸的络腮胡,安东尼常年与他斗法,表面互相客套,背地里只管他叫络腮胡。
据乔齐所知,爱施德背地里也只管安东尼叫胖冬瓜。
正蹲在柜台后倒水擦地的童工乔奇抬起头,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安东尼给的,已经旧的不成样子的瓜皮毛毡帽。
乔齐吸了吸挂在鼻子上的水晶挂坠,木讷地点头称是:
“知道了,我擦完地就去。”
每到换季上新,过年过节的时候,两家店总会暗自较上劲。
乔齐经常被指示,猫着腰躲在墙根下,透过玻璃窗子看爱施德店里有没有客人。
这不,近日爱施德换了一家供货的工厂,进了一批价格比往常便宜一块的男士手套,他调低了价格。
昨日傍晚来逛街的妇人男人们,货比三家之后,选择回了爱施德的店里去买。
安东尼十分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
他拿了两颗糖球,哄着隔壁鞋匠的小儿子替他去查看了一番,才知道,爱施德店里的男士麂皮手套只要六块钱一双。
而他店里,至少也要七块。
这个时节,手套是最好卖的物件儿,一天能出去七八双。
安东尼怒火中烧,但又顾忌着脸面,不好表现出来,他回到家里,辗转反侧了一夜,回到店里,立刻算了账,看看最多能降多少价格。
他愁眉苦脸的挫了挫脸,更要命的是,安东尼并不知道,爱施德是换了哪家供货商。
昨晚,他稍口信儿,去问自家的供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