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迅速将外套纽扣捻合,将那金属细链从衣服上取下来后,又一圈圈将表链缠绕在掌中。
真好看的链子啊。
借着不怎么明朗的月光,埃洛伊斯目不转睛的欣赏。
或许是他有所察觉,又不那么自然的稍微侧过身才继续调整仪容仪表。
“那个表能借给我瞧瞧时间吗?”她被鬼神差使着说了这句话,又扯了扯对方的衣摆。
温斯顿回头,什么也没说,只将手掌中的物件递上,她手指看起来如葱段一样洁白纤细,但指腹带有一层薄茧,瞬间接触了他的皮肤,又很快抽开。
她将还覆盖有一层体温的表壳打开,借着指针与月光的金属反射,看清了时刻。
“他们是不是走了?”
那令人脸红的阵动静儿渐渐停下。
“或许吧。”
温斯顿不愿意再缩在这里,她的那些视线让他感到些许紧张。
他起身朝外走了两步,拍掉手上的泥土,回过头,目光从上至下笼罩着她这幅些许狼狈的模样。
布料如同一层轻薄泡沫覆盖着她的身躯,泥土与露水打湿裙摆,她弹走正在衣料上爬行的瓢虫,没有一个淑女受得了这样的糟糕情况,但看起来她并未多感觉到不适应。
他的脑中忽然冒出来他母上伊莎贝莉女士的谆谆教诲。
‘…对于一个淑女来说,遇见她不完美的模样便已经是一种恶毒!’
温斯顿从来没认同过伊莎贝莉女士无厘头的说教,但现在他觉得这话还算有些道理,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詹尔茨小姐,我想我得先走一步了,请你自便吧。”
埃洛伊斯抬起脸,四目交错。
“没问题。”她说。
目送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直至转身,轻踏草地与砖块离开,见人的衣摆消失在深绿枝叶后,她想起来还落在她手的怀表。
该怎么处理这东西送回去见鬼。
还是留着吧,有机会再还。
埃洛伊斯打算干脆在这里蹲满四个小时,她现在这幅样子,哪里都不该去。
反正,最主要的任务,与默肯先生见面,这件事情已经完成了。
现在,她希望詹尔茨小姐能顺利完成她要干的事情。
想到这儿,埃洛伊斯从地上爬起来,她摸进花园深处,从另一个出口进入绿篱,穿过马厩,挖出埋在地里的汇票。
詹尔茨小姐说过,叫她明日一早就去银行把这汇票换成钱。
扒开手帕,擦掉泥土,埃洛伊斯看清了上面的数字,以及相应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