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懊恼自己的鲁莽——
不管乔榕想还是没想,在自己面前,她只会选择否认。
果然乔榕摇了摇头。
乔锦榆以后再没问出这种问题,乔维桑就这样仓促地从他们的对话中消失了。
只有付佩华会面带微笑的提起这个儿子,说他最近有什么访谈,接了什么新项目,公司换了哪几个代言人。
“真傻,我把他生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利用起来,花钱找明星,浪费。”
付佩华躺在床上,边敷面膜边说。
“还有哦,上次我给他打电话,问他周围有没有什么优秀的女同事可以沟通一下感情,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敷衍我说有事挂了。”
付佩华坐了起来:“榕榕,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早就有对象了,只是瞒着不让我们知道?”
“他不是那种人,您放心吧。”
付佩华仍旧怀疑:“你哥哥这么优秀一个人,这几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付佩华一想到自己二十八岁的时候都有两个孩子了,越发觉得乔维桑不正常。
“榕榕,你告诉妈妈,你哥哥他,是不是被人伤害过?”
她问的小心翼翼,随后想起自己曾经对他的冷落,害怕听到不好的回答,先行自嘲道:“也可能是这孩子从小没人疼,习惯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整过来,最好是遇到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可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
话题往往会从乔维桑的婚恋情况转移到妈妈自身对于爱情的不信任感。
到了知命之年,付佩华看透不少,已经不再相信这世上存在完美无缺的爱情,但是心底那点残余的传统思想始终难以割舍,导致了她当下无比纠结的状况。
一边觉得儿子就算单身也没关系,事业这么厉害,这辈子已经值得了。
一边又看到周围的同龄人先后抱上了孙子,滋生出几分羡慕,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组成家庭,生出可爱的宝宝。
乔榕就算再有耐心,每次陪着她纠结下去,也会被她绕晕了,找不出话来说。
后来她干脆告诉了付佩华关于徐菲的事情。
她说的惴惴不安,只怕付佩华听了会联想到不愉快的往事,谁知道付佩华从头至尾都在挺平静地嗑瓜子,末了评价道:“不能怪那姑娘,维桑他自己也有错,只是徐菲太激进了点,这样做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事后想起,应该很后悔吧。”
乔榕感觉妈妈犹如在发表对于某部小说的评论。
付佩华也很配合,说完后抓了把瓜子继续磕,仿佛一点都没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等到话题结束,付佩华叫了弟弟过来,都起身了,又坐了回来,犹犹豫豫地压低了声音问:
“榕榕,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是在徐菲那里受到了打击,然后就不行了?”
乔榕:“?”
乔锦榆:“……”
付佩华有些焦躁地对乔榕解释道:“妈妈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男性无法对亲密相处的人产生感觉,多半那方面有问题。你哥哥他难道……”
说到这里,她才意识到小儿子正站在旁边。
弟弟神情古怪,一脸抗拒,貌似很抵触这种话题。
付佩华哑然失笑,戳了戳他的脑门:“等你高考之后,妈妈要好好跟你聊一聊这方面知识,你们学校不教,我作为家长得教,可不能让你去祸害人家姑娘。”
她自己有女儿,对于其他生了女孩的家庭,总是保持着充沛的同理心。
每次看到那种女孩遭遇不测的社会新闻,她都会忍不住想,如果这是我家榕榕,自己要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会提着刀枪去复仇。
这也是她期盼乔榕能够继续回国内工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