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样漆黑的院子里,看上去像是没有丝毫生气。
张武侯引着他们走到厢房门前,“今夜实在是对不住,我家只有这间新房是空着的,两位今夜暂时在这里继续歇息吧,还请两位莫要嫌弃。”
秦淮舟与他客套一番,当先走入屋内。
张武侯没再打扰他们,表示自己还要去巡查,告辞离开。
张武侯一走,整座院子都陷入黑暗。
苏露青站在窗边,将窗子又推开一些,看向临近的其他几间屋子。
半晌,回身往秦淮舟那边道,“坊北私仓有人触动了机关,你觉得,会是哪边的人?”
今夜开明坊的三处地点,均是有乌衣巷和大理寺的两拨人探查,二选一的结果,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猜。
秦淮舟在桌边坐下,“坊北私仓究竟是何状况,我不得而知,不过从山壁一带的暗道来看,里面地道交错,密室众多,机关更是不知凡几,这种情况下,想来坊北私仓的情形也是不遑多让。”
结论没有,分析的倒是全面。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苏露青说,“今夜开明坊内,还有第三股势力。”
秦淮舟心中一动,“你是怀疑……”
苏露青却一摊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秦淮舟垂下眼眸,“无论如何,明日便要离开此处了,那处密室的事,我会多留意。”
“你说……”
苏露青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指向西南角青庐的位置,“你猜猜,那里面,还有人吗?”
“今日才办过婚仪,如何会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这场婚事,是真的?”
苏露青也坐到桌边,他们谁也没有点灯,窗外的月色微弱的顺着窗子照进来,又被窗棂上的“囍”字分割掉一部分。
“我猜,这场喜宴,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新人不是新人,张武侯,也未必是原来那个张武侯。”
秦淮舟思忖着,“如果全部是假,理由呢?”
“理由么,”苏露青指了指他,“你出手买下的田,就是理由。还有——”
她忽地靠近他,近到呼吸相闻,“他们也想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只是寻常商贾*。”
秦淮舟没有躲,他借着窗边月色,替她浅浅梳理一下鬓边被风吹散的碎发,“在这里,我自然如假包换。”
苏露青顺势抓下他的手,按在桌上,意有所指,“那自然再好不过。”
另一只手跟着探向他身前,顺着衣襟徐徐向下,落在他腰间的躞蹀处。
那里除了系过一枚装着夜明珠的荷包,还有一只香囊,如果她所料没错,香囊里面,应该也被他悄悄装了些“麦粒”。
这种线索么,最好还是让他慢一步再拿到。
她马上就要顺走那只香囊——
手上忽地传来阻力,用了些力道,握住她的手,从香囊的边缘挪开。
“苏卿对秦某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是啊,”苏露青大方承认,“秦卿身上到处都是宝贝,若能留下一二,自是不胜欢喜。”
秦淮舟坦然自谦,“不过是寻常之物,我想,这些东西在苏卿眼中,应该与尘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