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低声安慰她,嗓音有些沙哑,但含笑的语气里却带着别样的温柔:“没事的,没有那么宝贵,反正我最近刚好想要调到其他课室。如果手出问题了,那么就正好有个名正言顺,警部那边无法拒绝的理由了。”
松田阵平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但佐仓明子心知肚明他是真的这么想。
他做一件他认为对的、值得做的事,并不太在意他本人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没事的,肯定没有大碍!不、不过我短时间之内都吃不到松田君做的饭了。”佐仓明子说到这,忍不住一边啜泣一边哭诉,“明明说好今天做饭给我吃的吧。”
这句话听得松田阵平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知道佐仓明子不是真的惦记着那顿饭,她只是在努力活跃气氛。
最后佐仓明子还是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为了让她安心一些,并且确实感觉眼前阵阵发黑,知道自己此刻开车可能没那么安全的松田阵平也没有阻止她。
医生帮着松田阵平处理好身上各处的伤口,等着脑部检查出结果的时候她看着佐仓明子眼圈红肿,明显掉了很多眼泪的模样,轻声安慰她:“没事,没问题的,你男朋友身体强壮,除了后脑勺磕的这一下之外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过一段时间就都好了。”
这话一出,在处理伤口的全程中一直没出声没呼痛甚至也没露出任何狰狞表情的松田阵平忽然开口了:“不是男朋友。”
“嗯,松田君只是楼上的领居哥哥,”佐仓明子听着医生的说法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附和了松田阵平一句,然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紧接着语带担忧地问了医生一句,“那他好了之后能弹钢琴吗?”
医生眼神震惊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有哪位钢琴家的气质和体格是他这个样子的,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对佐仓明子说:“肯定能,相信我。”
“哦?这倒是个稀奇的事,”佐仓明子摆出一副茫然的模样嘀咕了一句,“他受伤之前根本不会的。”
佐仓明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么小声,医生当然也听见了,他不由得对着佐仓明子露出半月眼,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松田阵平在一边没忍住笑出了声,语气里也完全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突然说什么冷笑话。”
等到脑部ct的结果也出来,确定松田阵平只是轻微脑震荡,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在两周内恢复。佐仓明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完全落了下来,容许自己松了一口气,想道:太好了。
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感觉到佐仓明子不明显的情绪低落,松田阵平有些烦恼地捏了捏自己鼻梁,等到下车之后立马问她:“怎么了?”
佐仓明子嗫嚅了半晌,就在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之前,她终于开口了,说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原因:“我是不是不该跟松田君继续接触了?我感觉对于你来说,我好像一个灾星啊,昨天凌晨让你不得不跳河救我,今天又……”
她是希望松田阵平能尽快从萩原研二殉职的悲痛中走出来,但没想用这种尽给他添麻烦让他抽不出精力去悲痛的方式啊!
“什么灾星,胡说八道,”没等佐仓明子说完,松田阵平就干脆地打断了她,抬手用指节毫不留情地在佐仓明子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像是试图把这些胡思乱想全部从她的脑海中清理干净,“既然是对于我来说,是不是该由我来进行判断。”
佐仓明子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微微仰头看着松田阵平,澄澈的眸子看起来说不出的天真无辜,让松田阵平有些心虚,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下手是不是有点重。
“你这两天确实挺多灾多难的,但我不觉得你是灾星。”松田阵平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是灾星,每个人的遭遇都是自己不断选择的结果,有些看似寻常的选择就是会导致意想不到、也不期待的后果。”
“我对你的建议是,”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在佐仓明子求知若渴的眼神下还是没有多卖关子,“等我好得差不多了,你跟我学拳击吧。拳击能够能提高身体反应速度和灵敏度,还能提高对环境的敏感度。你昨天的应对,在我看来有点太不合格了。”
“啊?”这个提议让佐仓明子震惊得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着佐仓明子诧异的模样,松田阵平再次开口,只是语气有点微微僵硬:“怎么,不愿意?”
佐仓明子急忙摇头否认:“没有不愿意,其实运动也是一个不错的抗抑郁的方式,但是……我是愿意,我不确定她愿不愿意,我不能随便帮她做决定啊。”
松田阵平听着佐仓明子依旧是这个说辞,已经开始隐隐信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我可是从小就是蝉联多年拳击冠军的拳王亲自教的,多少人想跟我学都没有机会。”
这句话里的傲娇意味让佐仓明子低下头偷偷地勾了勾嘴角,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已经收敛了,但墨色的眸子仍然因为含笑显得熠熠生辉:“好吧,如果松田君好起来的时候,我还没走,我就跟你学一段时间。”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双重人格是病啊,只有我离开,她才能好起来。”佐仓明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松田阵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只是盯着她,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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