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骁一伸手,把几团纸远远投进垃圾桶:“知道。快睡。”夏珏听话地合上眼。闻骁看他整张脸都是粉的,有点怕他烧坏,又问:“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夏珏含糊道:“电视柜……”翻了个身。闻骁突然发现他右耳耳垂上插了根细细的透明管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了耳洞,肿着,有点发炎。“多久了?”他碰了碰,问夏珏。夏珏“嘶”了一声,显然痛,呢喃:“三周……”“怎么不戴银的?发炎了。”“之前没事啊……”闻骁觉得可能是昨天那场架里被庞石坚那伙人弄的。“摘了吧。”他说。夏珏忽然强硬:“不行!要戴匹小飞马。”“……”闻骁没辙,“你这是小飞马吗?这就是根塑料管。”“之前那是没想好。现在想好了,要小飞马。”小个屁的飞马。闻骁直接摁住他,小心地给他拔了,拿碘酒过来消毒。夏珏一脸沮丧。“长好了就白打了。”他说。“……睡吧,”闻骁处理完,给他换了条冷毛巾,“放心,不让你白打。”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小飞马是吧,骁骁亲自给你买!野狐29夏珏睡着以后,闻骁在客厅里给付宁宇打了个电话。周日,付宁宇很快接起来,听背景音是在街上。“不方便?”闻骁问。付宁宇“嘿”了一声道:“哪能啊,骁哥的电话随时方便。直说吧,找我什么事?”闻骁想了想,说:“我有一个朋友……”“你等等,”付宁宇道,“得了吧你还有个朋友,你那臭脾气除了我和新岳还有个球的朋友——你就承认吧,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我昨晚和人打了一架。”闻骁于是说。“……”付宁宇沉默片刻,说,“哦,迟来的青春期?所以你是来要红鸡蛋的?”“和一个朋友一起,”闻骁无视了他的调侃,继续说道,“人太多,有点乱,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付宁宇这才惊讶:“打群架?怎么回事?这才开学多久,你那学校那么乱吗?”他这一问,闻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闻骁的本意,重点不在打群架,而是想提起自己昨晚在山脚下回吻了夏珏的事。这件事因为夏珏病了,两人一直没提起,但不代表就过去了。当时具体的情形很难去描述,大体上就是四个字:鬼迷心窍。可能是经过夜跑、斗殴、逃跑一系列运动,他的神经太过放松,也可能是夏珏那一通突然的文艺爆发其实挺动人的。或者是因为当时两人的姿势,夜晚的气氛,夏珏的嘴唇又太软。无论如何,一切都太难去解释。“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有人在追我?”闻骁问。“当然记得,房东姐姐嘛!”付宁宇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这么刺激?你第一次打群架是带她一起?冲冠一怒为红颜?”“别贫了,”闻骁垂下眼睫,鼻端呼出一口气,“不是什么姐姐。”“……那房东妹妹?我去,你之前不是说什么城中村?现在村花妹妹都这么有钱吗?年纪轻轻就有房了?”闻骁淡淡道:“也不是。是个男的。”“哦,是个男——啊?”付宁宇大叫一声,随后急速压低音量,“你什么意思啊,一个男的……追你?”闻骁“嗯”了一声。“呃……行、行吧,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你拒绝不就完了?”付宁宇道。“是拒绝了。”“那就行了。我跟你说,不要太封建,千万别歧视人家,俗话说直有直权,gay有gay权,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闻骁打断他:“没拒绝成。”付宁宇那边断片了,过会儿才问:“什么叫没拒绝成?”“字面意思,”闻骁说,“同学,同届,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碰面一起锻炼,连上开学前,一个多月了。”“……顺便吃吃饭,聊聊天,看看书,逛逛街?”“是。”“……靠!”付宁宇在那边骂了一句,“我靠!我靠靠靠!骁哥,骁爷,您以前拒绝人的气魄去哪了?哪个不是同学?哪个不天天见?怎么跟那儿就被缠上了?”闻骁没说话。“你可危险了我跟你说,你得想好了。”付宁宇反反复复说这句。危不危险,闻骁自己也很清楚。他说:“我不排斥。”“什么叫不排斥,我以前没发觉你有这方面倾向啊?”“……也没有倾向,”闻骁平静道,“我以前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但我不是以前那样了,我来了这里,做什么选择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