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三十多岁豹眼络腮胡壮汉惊喜道:“常德府这么繁华,那长沙府,武昌府,还有传说中天上神仙住的上海城,不知会繁华成什么样子。”
一位五十岁痩脸老汉,沉声答道:“多听不如多看,有机会就去看看。人生一世如过客,天天窝在家里,就跟趴在小水坑里的蛤蟆一样。
多看看,这辈子就值了。”
“幺叔,我们真的有机会去看看吗?”黑脸青年惊喜地问道。
“以前没机会,现在肯定有机会。”瘦脸老汉悠悠答道。
阔脸男子笑了笑,赞同瘦脸男子的话,但没有出声。
豹眼壮汉左右看了看,突然问道:“他们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在耍我们?”
阔脸男子嘿嘿一笑:“你什么人物,他们用得着花费这么一番心思,把你请到这里来戏耍?”
黑脸青年猛地点头:“就是,就是!”
豹眼壮汉默然一会,又愤然地说道:“要不是杨应龙这个混蛋咄咄逼人,我才不想跟汉人打交道呢!”
瘦脸老汉呵呵一笑,“老夫就是汉人,十几辈子汉人,你不是跟我打了半辈子交道?”
豹眼壮汉讪讪一笑:“幺叔,你不同,你跟他们完全不同。”
阔脸男子趁机说道:“汉人有坏人,也有好人,比如幺叔。苗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比如杨应龙。”
豹眼壮汉瞪了他一眼,“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人说完了,说不过你。”
黑脸青年嘿嘿一笑:“四哥,说不过三哥就不说了,我们吃饭。听说这家客栈的厨子,是从长沙府请来的。
我都流口水了,只想尝尝他的手艺。”
其他三人哈哈一笑:“好,我们好好尝一尝长沙府大厨的手艺。”
在客栈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里,任博安坐着正屋上座,下第一位坐着镇抚司湖南差遣局副都事兼调查科主事杨贵安。
他的对面和下坐着五位男子。
“贵安,这五位都是我们湖南局调查科的功臣?”
“是的都事。”杨贵安答道,“这五位一直穿行在湘西、川南和黔东,穿针引线,收集情报,立功斐然。”
“好,”任博安点点头,“不愧是姚都事带出来的兵。
姚都事是本官的前任,他的功绩,本官也是早有耳闻,仰慕不已。
他出任镇抚司湖广分局副都事时,奔走于思南、播州、永宁和水西。借调播州三千狼兵,就是他的手笔。
收买杨应龙及其父,现任播州土司杨烈的左右亲近之人,把杨氏三千精锐借调了出来。现在被扣在岳州。
听说杨应龙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明明此事他有点头答应,却把怒火撒到别人头上。听说囚禁了其父杨烈,还把左右十几位亲近心腹点了天灯。
却又无可奈何,正在与我们谈判,想方设法想召回那三千狼兵。
立下此功,姚都事迁任黔中都司参谋处副都事,专司都司情报,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杨副都事,你能请来这几位贵客,也是姚都事打下的基础吧。”
杨贵安连忙答道:“是的都事,下官是托了姚都事的福。”任博安说道:“本官也是托了姚都事的福,得了他的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