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之下的皮肤还算完整,只是充斥着或深或浅的绿色。
万花筒收起匕首换了剪刀,然后毫不犹豫的剪开了棉花的脑袋。她手很稳,没有一丝颤动的掏出异变的、被捅穿的大脑,然后往里放入了玻璃球。
很奇怪,没有流出什么液体了,血和肉都“很乖”,所以万花筒就像是拆开了一架机械,并不是尸体。
剪刀顺着往下——
人像是平切后摊开了一样,但因为太过规整陈一七没有多少恶心和反胃的感觉。很奇异的感觉,明明是人类的肉身但就是给陈一七一种机械感。
万花简像是拆开了一个布娃娃,她身上和手上没有一点血,仔仔细细的查看完拆开的棉花,万花筒开始剔除棉花半凝固的血肉中那绿色的仿佛种子一样的东西,边剔除边填补缝合。
胶水粘连断裂的骨头,玻璃球填充心脏和大脑,钉子固定移位的内脏,针线缝合血肉。
陈一七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万花筒的身体内是那样的了。她像这样修复过自己的身体吧。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万花筒显得异常熟练。
……她还会睁开眼睛吗?”陈一七终于开口,他委婉的问。
“会。”万花筒说着挑出两颗对称的玻璃球放入棉花空洞无一物的眼眶里:“但这不是复活。”她冷静克制着给陈一七解释,也像是提醒自己,机器修好就能再次运行,但是不具有灵魂。
陈一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怔住了。
万
花筒抬起头,脸上神色仍旧冷淡到让人分辨不出来是否有在悲伤:“这是我和她的约定。”就算她死了,她也得陪在我身边。
陈一七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他跟在小猫身后不去看棉花。
棉花此刻像极了一个僵尸人,青绿色的皮肤,没有表情满是伤口,但是动作却很是灵敏。而且被万花筒“修复”后,她跟万花筒一样不怕那些充满腐蚀性的光液了。
万花筒踢开包裹过棉花的隔膜,然后抓起那原本连接着隔膜与地下的那截“脐带”,随后问小猫
和陈一七:准备好了吗?
她打算试试拉扯这截脐带。
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这里是菜市场,而且地表的菜市场小猫查看过了,除了分割后悬挂着风干的尸体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但是既然县挂在这,那么阿梦加们应该是在附近才对,不太可能离食物太远。
所以地表没有那么就是地下了。
小猫轻轻点头,陈一七也把抱着的骨刀调整成掌着的姿势了。“十七。”耶克莫多实然出声,只是很低:“那个许愿一直作数。”
陈一七愣了一会才想起耶克莫多指的什么,他一边看着万花筒和棉花扯着脐带步步后退一边疑惑的低声问:“你怎么突然像个人一样?”
就好像送礼送错感到愧疚想要弥补的人。
这是正常的吗?
阿梦加都是这样的吗?
耶克莫多沉默一会后嗤笑一声:“我们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与你们有些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