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之前收到?的可靠消息,石井晴人目前,似乎正在积极与黑衣组织取得联系。黑方,你说……石井晴人想要求助的对象,会不会其实就是黑衣组织呢?”
厨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磕碰声。不知道是不是噪音太大的关系,矢木雅人没?有搭话,似乎是没?听见千野幸的疑问。
千野幸倒也没?在意,又戳了一枚圣女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唔、如果说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与应激反应无关的话……”
“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因素?就比如,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让对方在无计可施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
苦思无果,千野幸刚戳起一块火龙果,还没?等喂到?嘴边,下一秒,就听见厨房的方向传来一声温和?的呼唤。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主人可以?洗手准备用餐了——”
千野幸眨巴了一下眼睛,提高?音量答应了一声,随后便丢掉牙签,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举着爪子、高?高?兴兴地?窜向了厨房方向。
“——我来啦!”
两?分钟后。
亦步亦趋地?跟在系着一条狗爪印花围裙的矢木雅人身后,千野幸殷勤地?一手端一个盘子、帮着矢木雅人端菜上桌。
望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千野·厨房黑洞·幸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含羡慕的惊叹:“好厉害啊……”
矢木雅人惯来冷肃的脸上浮起一丝笑纹。
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某人风卷残云一般快速扫荡自己?餐碟里的食物,矢木雅人蔚蓝色的眸子里,慢慢地?、慢慢地?萦上了一抹满足与柔和?。
食物啊……
——对于流浪过的犬科动?物来说,它的重要程度,几乎等同于生命。
因为无法确定眼下搜罗到?的、已经发馊腐臭的剩饭,究竟会不会是这个酷寒的冬日?所?能找到?的最后一点食物的关系,所?以?流浪的犬科们总是格外护食,为了保护好嘴边这点为数不多的珍贵食物,常常会与对手以?命相搏。
矢木雅人当然也不例外。
曾经的他,在盖尔森基兴*最最肮脏简陋的贫民窟里,像一条毫无尊严可言的流浪狗一样,拼了命地?向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摇尾乞怜,拼了命地?与同伴抢食路人居高?临下赏赐的一块黑面包、为此打的头破血流;曾经的他,同样也曾在杜伊斯堡荒凉破败的街头上游荡,与饥饿的野狗争抢食物,在夜晚的排水渠旁活捉青蛙、生吞果腹。
那仿佛无休止一般的苦难与折磨,曾经是[白?川雅人]的前半生里,最最真实与残酷的写照。
那样痛苦的过往,也将如今的[矢木雅人]塑造成?为了一条对于。食物有着扭曲执念的流浪野犬。
也正因如此,对于所?有递到?他手里的食物,矢木雅人总是来者不拒,就算胃部负荷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也还是会竭尽所?能将所?有手头的食物吞吃入腹。
——他沾染了一切流浪犬该有的陋习。
自私。
冷漠。
护食……
但这一切将[矢木雅人]的人格砌铸而?起的劣性基石,在千野幸的面前,似乎又都尽数不坍塌、湮灭成?灰了。
“——够吃吗?”
似乎是因为声带在当年的审讯之中受了伤的缘故,这些年来,矢木雅人的尾音里,总是带了一丝掩盖不去的嘶哑。
此时此刻,垂眸注视着千野幸狼吞虎咽的吃香,他眉目温润,嗓音低柔:“如果不够的话,我这一份还没?有动?过。”
千野幸头都没?抬,一个劲的晃动?着脑袋。
“唔唔唔、!”
矢木雅人唇角微不可查地?轻轻弯起。
他望着千野幸盘子里光速消失的食物:“今天的食物还算符合您的胃口?吗?如果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做一次……可以?吗?”
千野幸当场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艰难地?咽下嘴里鼓鼓囊囊包着的食物,他豁然抬头,神?情无比郑重地?看向自家体贴入微的贤惠部下。
“黑方、啊不……雅人。”
凝望着矢木雅人微微有些茫然的面色,他青紫色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决然,清了清嗓子后,肃然开口?:“请问……”
“——你是否愿意让我以?后都和?你一起同居呢?”
矢木雅人:“……”